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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五十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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集合出工的哨子吹響了。大家都往外跑去。狼子雖然被打得渾身到處都在疼,可他想,他還是去出工的好。一來,他剛到監獄,想的是好好勞改,怎麼能第一天就不出工呢?如果他不出工,該向管教怎麼說?說他病了,說他頭疼,就像李貴仁那樣的嗎?他不願意。他怎麼能一來就說假話騙人呢?說是喬大頭他們打了嗎?他不敢,他怕這樣更惹怒了他們,那他或許真沒有辦法活下去了。二來,他想用自己的出工,表明他並沒有憎恨喬大頭他們,他依然對他們懷著某種幻想。所以,他掙扎著爬起來,還是隨著大家去出工了。 在工地上幹活的時候,喬大頭他們也沒有忘了對狼子的懲罰。他們明知狼子周身是傷,出工是強撐著來的,但他們為了折磨他,征服他,根本不管他的身體狀況,他們裝出積極的模樣,像催命鬼一樣催逼著狼子不歇氣地幹活,並把最重最累的活推給他。狼子雖然知道他們的用心,但他想的是,他不能在幹活上示弱,來監獄以前,他就下定了拼命幹活的決心。他想,這既是立功減刑的必須表現,也是他消罪平心的最好辦法。只是身上的傷讓他常難以隨心地用力,儘管如此,他依然咬緊牙關做著交到他手上的所有的活。 喬大頭三個人看著狼子幹活不示弱,心裡也不舒服。他們認為,這說明狼子還不服他們的懲罰,還不會聽他們的話。所以他們想,必須使出更厲害的手段,迫使狼子徹底向他們投降。三個人交頭接耳後,便向狼子射出了一支惡毒的暗箭。 下午,鄭隊長把狼子叫去了。他要狼子交代入獄後的不法言行。狼子聽了不由一愣,他剛剛入獄不到兩天的時間,並沒有說什麼話,怎麼會有不法的言行呢?他向鄭隊長保證說,他絕對沒有。鄭隊長對他說,有人揭發他入獄以後,不服罪服法,大罵政府,要他做老實地交代。狼子問是誰說的,鄭隊長不告訴他,只要他從實交代。狼子想,肯定是喬大頭他們幹的。他想向鄭隊長反映喬大頭一夥在宿舍裡對他施加的暴行,但猶豫之下沒有說,只說自己絕對沒有說過不服罪服法,罵政府的話,請鄭隊長深入調查瞭解。鄭隊長對他進行了一番服罪服法的談話教育以後,放他回去了。 這件事對狼子的教育是非常之大。他因此才清醒地意識到,向喬大頭這夥人服軟乞求,不但不利於實現他的計畫,而且會把他的計畫完全毀了的。他那樣服服帖帖地侍候他們,給他們長跪,任他們打,任他們罰,他們不僅沒有絲毫的感動,收斂,反而使出如此惡毒的手段,在暗地裡害他,那他還能弄好嗎?他想,如果鄭隊長到隊裡去調查,還不一定有人會對他說話呢。那他們不是要徹底毀了他嗎?狼子越想越覺得不能繼續這樣下去了。 第三章 牢中的「自衛戰」 禁閉室的門被打開了,這是一個僅有一平方多的極小的屋子。已被戴上了腳鐐和手銬的狼子,由背槍的獄警戰士押送到這裡。獄警戰士把他推進禁閉室以後,便關起門,鎖上了鎖。 當狼子回到宿舍的時候,全屋裡的人都靜靜地看著他。喬大頭、小霸王和老三更是注意著他的神情。屋裡的人雖不知道鄭隊長找狼子訓話具體是因為什麼,但知道找去訓話不是好事,其中也有人猜到喬大頭他們那裡,所以都很為狼子擔心。喬大頭他們自然想看一下他們的暗箭射到狼子身上以後到底有什麼效果和反應。 狼子在回宿舍的路上經過一番思考,已經與離開宿舍時的那個狼子判若兩人了。應該說,他真正復原了從前的那個狼子。他不再那麼畏縮,不再害怕喬大頭他們了。因為他已經想通,他的命運必須掌握在他自己的手裡,乞求喬大頭他們的同情,把自己的命運交給他們,是死路一條。所以他神色肅然,腰杆挺直地進了宿舍,連喬大頭他們那邊看都沒有看,就徑直走到自己的鋪位那裡,躺下了。 屋裡的人看了狼子的神色舉止,有點兒琢磨不透。他們看不出狼子有什麼傷心,沮喪,或氣憤的樣子。倒發現他好像有幾分自信,甚至有幾分威嚴似的。這是怎麼回事呢?不少人交頭接耳,或在心裡猜測著。 喬大頭他們更是沒有看出門道來。按照他們原先的設想,狼子從那裡回來的時候,肯定是低垂著頭,苦喪著臉,甚至於見到他們時,可能情不自禁地打戰。然而他們看到的情況,卻完全不是這樣。這讓他們很是吃驚。老三給小霸王咬耳朵說:他媽的,他是不是向隊長揭發了我們?你瞧他很得意的樣子。小霸王覺得老三的這個猜測有點道理,他又給喬大頭咬了一番耳朵。喬大頭氣憤地說:他要真敢,我看他是不想活了!他們很快咬定了一個制狼子的新方案。 屋裡的人擔心地看著喬大頭他們在那裡咬耳朵。都為狼子又捏了一把汗。但他們看見狼子卻沒事一般躺在那裡,根本就不朝喬大頭他們那裡看。 老三在那裡叫了:狼子,你過來。 狼子在鋪上沒有起來,只翻了個身面朝他們問:幹什麼? 喬大頭們見狼子竟然躺在鋪上不聽他們的叫喚,還問幹什麼,氣得一個個怒目圓睜,老三呵斥道:狼子!你他媽的好大的膽子,叫你過來,你動也不動,還問幹什麼,你不想活了是不是? 狼子從鋪上坐起來說:你發什麼凶?難道我問得不對嗎?你叫我過去,到底有什麼事呢? 老三氣憤地說:你他媽要反了是不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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