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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五十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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過了四五分鐘,螢幕上出現了茫茫的林海雪原和披著白色斗篷在松林中穿行的解放軍小分隊戰士。一陣激越緊湊又轉舒緩的京胡、月琴、京二胡加鑼鼓點前奏響起,勝子手持話筒,深深地吸了一口氣,膽子一壯,衝口就唱: 這些兵急人難治病救命…… 眾人又一起鼓掌叫好。勝子試著還行,側耳細聽伴奏過門,又接唱: 又噓寒又問暖和氣可親。 自古來兵匪一家欺壓百姓, 今日事卻叫(哇)人難消疑雲…… 眾人一起鼓掌。 前幾句有板有眼,字正腔圓,鏗鏘有力。勝子頓時來了興致,剛要再往下唱,不料伴奏帶卻沒有下一段。勝子只好說了聲「謝謝」,回到座位上去了。 路科長為防止勝子窘迫,忙道:「趙總這京劇絕對是專業水準的!」 錢廠長說:「趙總的歌,把我們帶回到六七十年代那些個令人難忘的歲月裡去了。好,好哇!」 劉副廠長說:「久違了,久違了!多少年沒聽到這麼好聽的京戲了!太親切了!太美了!真是自己的隊伍來到面前哪!」 胡主辦忙對蟬兒小姐示意:「哎,妮兒,敬酒呀!」 蟬兒仿佛還沉浸在勝子豪放的歌聲旋律裡,這才反應過來,忙去端起勝子面前的兩隻杯子,雙手捧上。 勝子接過兩個杯子,同時一飲而盡。 眾人齊聲叫好。 路科長叫道:「趙總海量,再來兩杯!」 蟬兒為他又斟上兩杯,勝子又是同時一飲而盡。 這時,錢廠長端起杯子,說:「趙總,抱歉!那邊還有兩桌客人,我和劉副廠長去敬個酒。」兩人就出了門。 餐廳裡燈光漸漸轉暗,柔和的舞曲響了起來,是《你不懂我的心》。蟬兒歪起頭,問:「趙總,請您跳個舞好嗎?」 勝子忙說:「沒穿長褲,跳舞不合適。」路科長卻說:「沒事沒事!沒關係。在咱這裡,沒那麼多講究。」蟬兒上前就拉勝子站了起來。勝子有些難為情地說:「本來,按禮節應該是我邀請小姐的。還有,我平時太忙,舞學得不好。請您帶我吧。」就左手握住蟬兒的右手,右手扶住她的腰,在桌前那塊挺大的空間裡緩緩跳了起來。勝子這才驚異地感覺到,蟬兒細長的手柔若無骨,腰肢纖細,也似沒有骨頭似的。一曲終了,當兩人又坐下來時,才發現路科長、胡主辦也不見了。燈光也更暗了。 蟬兒端起酒杯,說:「趙總,剛才咱們喝了千杯少。那麼,我是不是您的一個知己呢?」 勝子一時不知怎麼回答,忙說:「是!是!」低頭整膝蓋上鋪的手絹時,瞅見桌下蟬兒不知什麼時候撩開了旗袍下擺,兩條沒穿長筒襪的白腿在黑影裡如刮了皮兒的雪蓮藕。 蟬兒斟滿兩杯酒,捧給勝子一杯,怔怔地望著他:「趙總,既然我們是知己,喝一個交杯酒吧!」 勝子以為無非是互相挽個手臂,自飲一杯,不料蟬兒卻把杯子舉到了他唇邊。勝子只好也心跳著把杯子舉了過去。兩人互相喂了對方一杯。 蟬兒放下杯子,給兩人斟滿,瞟了勝子一眼:「趙總,您知道吧,這酒裡有幾十種中藥成分,又裝在罎子裡窖了八年。喝了這千杯少,舒筋活血,益心健胃,滋補壯陽,延年益壽哩!」又拿起筷子,夾起一隻炸金蟬送到勝子嘴邊,「趙總,再嘗嘗俺們柳林河畔的金蟬,這個呀,也是大補的!」 勝子張開嘴,含住炸金蟬,還沒來得及嚼,就說:「好,好極了!」 「鮮不鮮?」 「鮮……」勝子突然意識到了什麼,心怦怦跳起來。 蟬兒卻若無其事,把半盤炸金蟬端過來,放在勝子面前:「趙總,這金蟬的幼蟲在地下得長七八年,才長這麼大。它是不鳴則已,一鳴驚人。來,再吃幾個。」 勝子怔怔地看了看蟬兒,糊裡糊塗,竟說了一句:「謝謝!」 舞曲《彎彎的月亮》響起來了。勝子不知怎的又說了一句:「咱們再跳一個吧。」 蟬兒嫣然一笑:「趙總,請稍等。」就去了屏風後邊。只過了兩三分鐘,就飄然而出。等蟬兒來到身邊,牽起他的手,借了暗淡的燈光,見她系了件黑色的披風,上身只束了個紅色的緊身兜胸。腰間系了條短短的薄如蟬翼的黑色紗裙,松松地卡在骨盆上,露著肚臍眼兒。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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