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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一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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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早上,看門的那個禿頂老頭兒發現的。好像是昨天晚上上的吊。用平時綁小彩玩的繩子吊死的!他喝了不少酒,老頭說他身邊有個空酒瓶子。老頭剛才也被員警控制起來了。」 「留下遺書了嗎?」 「不知道。」 「他那個女朋友小彩還在家裡嗎?」 「嗨,還說她呢!早跑了!」 「跑了?跑多長時間了?」 「可能有七八天了吧?那幾天,老哈找小彩都找瘋了。這小妮子,帶走了他三十多萬塊錢呢!」 「是嗎?」勝子又問:「大哥,您是老哈的朋友?」 瘦中年人指指西邊:「鄰居。平時,跟老哈關係不錯。他對我幫助也不小。」 「大哥貴姓?」 「不貴,姓侯。」老侯說:「現在比較麻煩的是,老哈欠了外邊幾十萬元的賬。剛才已經有人聞訊趕來,要搬老哈的彩電、冰箱抵帳。公安局的人沒讓進去。還有一個債主說老哈欠他十二萬,要拿這幢樓抵債。公安局的人說,這家的財產已全部封存了,任何人都不准動。那人聽了大哭大叫,說活不了了,立刻就往牆上撞,撞得滿頭滿臉是血,讓治安警給拖住,還給熊了一頓。」他四下看了看,指指十幾米遠處,一個坐在地上頭上纏著繃帶滿臉沮喪的中年胖子,「哎,那不是他!」 「老哈是怎麼搞的!哎,哈嫂子來沒來?」 「她根本就不來。我給打了三次電話,她說堅決不來。」 「老哈是為小彩的事自殺嗎?」 「我分析小彩跑了的事不是主要原因,而是個誘因。剛才聽兩個公安局的人在這兒小聲議論,老哈自殺,好像是為了蓋一個什麼大樓的事。」 「大樓?」勝子撓撓頭皮,「哎,大哥,前幾天西郊那個六層的宿舍樓,剛造起混凝土架子來就塌了,是不是老哈承攬的?」 「唔。」老侯的眼睛瞪起來了,「那個樓要是老哈承攬的,這官司可就大了。我再打聽打聽。」 這時,兩個治安警抬著蓋了白布的老哈從「將軍樓」裡出來了,一邊喊著:「讓開讓開!」一邊挺費勁地把擔架往一輛紅十字車裡抬。 勝子擠上去,懇求道:「民警同志,我是老哈的同學,讓我最後看他一眼行不行?」 一個警官瞅瞅勝子,說:「不行!」勝子忙取出工作證,遞上去:「哎,同志,我不是找老哈要賬的。我真是他的同學。讓我看看老哈,行不行?」警官把眼一瞪:「任何人也不准看!」擔架推進車廂裡,車門「哢嚓」一聲閉上,又上了鎖。車子嗚嗚叫著開走了。 勝子從門口往「將軍樓」裡看,有幾個員警在院中走動,好像是在勘察現場。 老侯對勝子把雙手一攤,說:「兄弟,先回去吧。沒轍了!」 勝子握住老侯瘦瘦的長長的手,說:「老兄給我留個電話吧,咱有事常聯繫。」又給老侯留了個自己的電話。 勝子往回走了一段路,找到個公用電話,給王大利打。剛說了一句:「老三,老哈……」王大利就打斷了他:「你去看了?」「看了。」「哎,你上我這兒來一趟,行吧?」「行。」 打了個「面的」,火速趕到西營派出所。王大利悄悄對他說:「一個星期之前,老哈給我打了個電話,說小彩突然不見了,讓我抓緊到他那裡去一趟。我覺得去他家不大合適,兩個人在我開去的車上碰的頭。老哈說,打了好幾次電話找你,都找不到。」 「我那幾天,可能是外出聯繫業務去了。」 「老哈對我說,小彩帶了他三十萬塊錢的現金跑了!上哪兒去了,根本沒個人影兒。老哈找了輛計程車去小彩的老家找,小彩她媽說沒回家。又去找小彩原先呂劇團的人。這個團的幾個人在外地參加一個野班子歌舞團的演出,老哈跑了三天,才好不容易在河南省的一個鎮上找到。可小彩沒去那個歌舞團。別處一點兒線索也沒有。」 「老哈沒去報案?」 「嗨,我讓他去報案,可他說他跟小彩這種關係,報了案公安局也不一定管,說不準還得治自己個重婚罪。我想,他主要是怕員警去了,再查出別的大問題來。隔了一天,他又給我打電話,說還是找不到你。他說聽別人講在北京的長城上見到小彩了,她正陪一個戴墨鏡的大個子青年人遊覽。他跑到北京又找了好幾天,連個人影兒也沒見到。」 「小彩這丫頭,心可真夠黑的。」 「是啊,」王大利翻翻一個小本子,「當時我勸老哈,你得學點兒大將風度,拿得起,放得下。小彩跑了,乾脆你也別找了。北京那麼大,你上哪兒找她去?再說,人家好孬也陪你過了一年多,你也玩夠了人家,享足了豔福。緣分盡了,走了就走了吧!至於錢,反正你是個經商的,那三十萬就算扔了。你再掙不就是了?老哈流著淚說,三弟你講得有道理,可現在我這心裡就是別不過這個勁兒來。你說,我對她多麼好!她怎麼能這麼坑我呢!唉,這個老哈呀!」又神色挺嚴肅地低聲說:「城北區公安分局的已派了幾個人抓捕小彩去了。估計這個案子後邊,還有更大的問題。」 勝子點點頭,說:「抓到了小彩,估計那三十萬塊錢也花得差不多了。」 王大利說:「也不一定。估計能花幾千,大頭花不了。別看這女人年輕,可挺有心計的呢。」又叮囑道:「老弟,這事兒絕對保密啊!我這是違反紀律呢。」勝子道:「老兄放心好了。」王大利又說:「哎,老兄還要提醒你一句,你幹的這一行,接觸的人多、雜,千萬注意不能跟一些不三不四的女人來往。你聽說過『當今四大傻』嗎?其中一傻,就是『三陪領回家』。開了一個頭,就收不住了,就是步步走進深淵的開始。古往今來,這樣的教訓太多了。簡直可以編一本字典一樣厚的大書!不少人都是一世英雄,最後栽到一個女人手裡。我不是說女人是禍水,而是說,不少男人都是色鬼,一旦控制不住自己,非在女人的問題上翻車不可!」 勝子說:「三哥放心!」 王大利又問:「你家裡那個女的,是什麼人?」 勝子說:「絕對是女朋友,人絕對正派。只是,她還沒離婚。」 「看看,問題出來了吧?這事兒,你可一定掌握好分寸。」王大利又問:「同居?」 「老實交待,同居是實事。但一個裡屋,一個外間,沒有實質上的同居。」想說自己想同居也不具備那個實力,但沒說出口。勝子又簡單地講了胭兒的情況,問:「老兄在城北區法院有熟人不?」 王大利說:「認識一個黃副院長。這樣,老四,你先讓何小胭通過正常途徑去辦離婚。如果法庭處理得不公,咱再找黃副院長。你看怎麼樣?」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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