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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四章 第二天一早,勝子去巷子外買燒餅,只見地上全是被風吹下來的樹枝樹葉。馬路上,橫亙著好幾棵被刮倒的粗大的柳樹、白楊樹。一輛大吊車正在吊一棵大柳樹。街旁商店、飯店門口的塑膠遮陽棚也全被掀得歪七扭八,有的給甩在地上,有的上了房頂。護城河裡渾濁的河水洶湧地向下游流去,幾乎與岸邊平齊。水面上漂著不少西瓜皮、速食盒、牛奶袋子。立在巷口的郝大爺告訴他,昨晚天都大街上的一個看板子被大風刮倒,正砸在打那兒路過的一對青年男女身上,當場就把兩個人砸死了。又說,鵲橋那邊十幾棵長了幾十年的大柳樹,也被刮得東倒西歪,有幾棵還被連根都拔了出來。 上午,胭兒騎自行車回申小強父母家看小鴿子。勝子騎車跟在她後邊。經歷了昨晚的事,兩個人的心情都挺不輕鬆。到了城北區房管局宿舍院門口,勝子還像上次一樣在路邊的一株槐樹下等著,胭兒推車進了院。 申小強的父母不知通過什麼途徑已知道了兒子被抓去的消息。申父已在打電話找熟人打聽兒子的情況,聲調哭咧咧的。申母坐在沙發上拿條毛巾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淚。小鴿子不知出了什麼事,嚇得像只小貓躲在牆角裡,瞪大了驚恐的眼睛。胭兒裝作若無其事的樣子,問:「爸,媽,你們怎麼了?」小鴿子見媽媽來了,像見了救星,叫了聲:「媽媽!」撲進胭兒懷裡,緊緊抱住了她的脖子。這時申母開了口:「哎喲,小強讓公安局的抓去了!真是莫名其妙喲!小強那麼老實的孩子,絕對不會幹違法的事的。孩子進了看守所,吃不好,睡不好的,這個罪可怎麼受喲!聽說他被抓的時候連衣服都沒穿,還淋著雨。那一定是還睡著覺呢。要是淋病了該怎麼辦呀!」說著,號啕大哭起來,「我那親——兒——呀!你實在是冤死了——呀!天大的冤枉——啊——」嚇得小鴿子「哇」地一聲也哭了起來。胭兒忙抱著小鴿子到陽臺上去,哄了好一陣子才哄得不哭了。 這時,卻聽屋裡申母跟申父吵了起來。申母邊哭邊說:「你平時那些本事都上哪兒去了?到了關鍵時刻,連個消息都打聽不出來!真是沒用!」 申父說:「還不是你從小慣的小強!要是他沒事兒,公安局平白無故的能抓他?現在又埋怨起我來了!」 申母哭道:「要是小強放不出來,我也不想活了!我那親——兒——呀,啊啊啊!」 申父火了:「你別老是這麼哭喪的嚎好不好!你哭頂個麼用!我連電話都沒法打了!」 胭兒見小鴿子身子直發抖,嘴一撇一撇地老想哭,就走過來對申父申母說:「爸,媽,您先處理一下小強的事。我和小鴿子到樓下走走。她挺害怕的。」 申母怔了一怔,突然站了起來,撲過去,一把把小鴿子奪了過去,叫道:「兒子給抓走了!孫女你又想帶走。俺老兩口子這輩子還靠誰呀!」又罵胭兒,「都是你這個賤貨,喪門星,掃帚星,要不是你帶壞了小強,小強也不,不會……打你進了俺家的門,俺家就沒安穩過,你給我滾!」 申父看不下去了,說:「你看你都胡說八道些什麼!這事兒跟胭兒有什麼關係?要是小強平時聽了胭兒的勸告,還不至於跟些不三不四的人胡混!」 胭兒的淚也湧了上來。她看了申母一眼,心裡恨恨地想,你還罵我,你就等著看你兒子的下場吧!要是小馬是你的女兒,讓個惡棍糟踐成那個樣子,你會怎麼樣?要是我是你女兒,申小強是你的女婿,你又會怎麼樣?她狠了狠心,轉身就朝門外走去。身後小鴿子「嗷」地一聲尖叫:「媽媽——」放聲大哭起來。申母卻抱著小鴿子進了裡屋,「砰」地一聲反鎖上了門。 胭兒無可奈何,看了看申父,扭頭打開房門,一手捂著嘴,跑下了樓。 勝子看見她出來了,忙問:「怎麼樣?孩子呢?」 胭兒卻不回答他,一口氣跑到護城河邊,蹲在地下,雙手捧住頭,嗚嗚地哭了起來。 勝子等她哭了一陣子,才問清了情況。他拉她站起來,說:「別擔心,沒事兒沒事兒。孩子在家沒事兒。小鴿子總是他們的親孫女呀!再等等,法院把孩子判給你就好辦了。」 胭兒抓著勝子胸前的衣服,說:「你不知道孩子給嚇得那個可憐樣兒……」 下午兩點多,王大利打來了電話,問:「胭兒沒事兒吧?」 勝子說:「沒事兒。就是孩子抱不出來,挺愁人的。胭兒光哭。」又問,「能說點兒案情不?」 王大利說:「昨晚上帶回申小強來,立刻審問,他就把劫持小馬的經過全交代了。這小子說,他曾跟蹤了小馬好幾次,一直沒能得手。前天下午,他又跟蹤小馬,看著她從江星的服裝店出來,沒直接回蕊子的店,而是到郊區找她一個老鄉姐妹玩,出來的時候天已經黑了。小馬走到一條挺黑挺僻靜的小路上,申小強上去用一條領帶勒住了她的脖子,威脅她說,要是不跟他走就勒死她。小馬喊不出來,也嚇傻了。申小強就一條胳膊摟著她,一隻手用刀子頂著她的腰,劫持她上了一輛『面的』車,拉到了他家門口。進了屋,他就把小馬綁鎖在了健身器上,說只要她喊叫,就殺了她。他先逼她乖乖地讓他玩,小馬不答應,他就強姦了她,又用香煙燒她的胸部和大腿。兩天時間強姦了十幾次,下身又塞黃瓜又塞青蘿蔔,捏著她的鼻子灌她喝白酒、啤酒,還給灌涼水灌尿。說她要是不乖乖地聽他的,就玩夠了她再剜了她的眼開了她的膛,就著她的心肝和肉下酒,骨頭埋到院子裡。小馬被逼得一個勁兒地說一切都聽他的。他怕她跑了,還是綁著她。他外出的時候,還把個接了電線的假手榴彈拴到她脖子上,說她要敢動彈,手榴彈就爆炸。」 「這個惡棍,非崩了他不可!」 王大利說:「反正判不輕。這小子是個慣犯,除了劫持小馬,還有一起在東郊天都邊的柳林裡強姦、摧殘女中學生的案子,一起在西郊搶劫菜農三萬元的案子,也很可能是他幹的。這兩個案子他現在還咬著牙不承認。但從原先那個被強姦的女中學生和被搶劫的菜農提供的犯罪分子的特徵來分析,十有七八是申小強。城東區公安分局的人抓了他半年多,一直沒逮著。要是『巴勾』了他,胭兒也不用離婚了。」 勝子長出了一口氣,說:「那我先代表蕊子謝謝你和刑警弟兄們了!」又問,「小馬情況怎麼樣?」 王大利說:「還在醫院裡,蕊子已經去照顧她了。身上的燒傷不太難治,可能得留下些疤。上電刑對身體損傷也不大,因為電流不太強,就是挺嚇人的,性質非常惡劣。主要是精神上的摧殘比較嚴重,估計得恢復一段時間。」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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