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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九


  幾句話揭開了俞文勤的瘡疤。他也琢磨起夏茹溪除了漂亮之外還有哪裡好?要說懂事,交往這兩個月來,把他的朋友都得罪光了;要說體貼,是他早早地起來給她買好早餐,深更半夜了還要等她,她加通宵班也不打個電話,自己在沙發上睡了一夜著涼了都沒人管。他越想越覺得夏茹溪一無是處,而自己為她付出了那麼多,即使不愛他,不能稍微講點兒良心回報他一點兒嗎?

  還有一個更大的問題:夏茹溪死守最後一道防線!他軟磨硬泡了幾次都被拒絕了。他尊重她,也跟其他女人斷了來往。兩個月的生理需求無法解決,令他險些崩潰。每當夏茹溪洗完澡從客廳回到自己房間時,他幾次差點兒抑制不住衝動,去砸爛她的門,用強的也要遂了心願。尤其是最近幾天,他腦子裡充滿了與夏茹溪溫存的幻想畫面,他覺得自己再壓抑下去,身體一定會出大問題。

  煩惱太多了,他便借酒消愁,喝得醉醺醺地回到房間裡,倒在床上就睡了,第二天早上才洗去身上的酒氣。

  朋友也察覺到了,喝酒時便說:"你的臉色很差。"

  俞文勤苦笑,湊近他小聲說了兩句,朋友隨即用一種不敢置信的眼神看著他,關切地問道:"你還沒搞定?開玩笑吧!都住到你家了,現在哪還有住到一屋、沒睡一床的男女關係?"

  "我也希望是騙你的。"俞文勤仰頭灌了一大口酒,說起了氣話,"媽的,都要結婚了,碰都不讓碰一下,再這樣我大不了找別人去。"

  "這不正常。結婚是大事,現在離婚也麻煩得很,你最好是考慮清楚,我一直不看好你們。"

  "我能找別人還等那麼多年?不知道她哪裡值得我愛了,每次一想到要放棄她,我心裡就像被割了幾刀一樣地疼。"他捂著胸口,眼裡藏著深深的疲憊, "為了愛她,為了得到她,幾年前我都不要這張臉了。我什麼都可以給她,要拉我陪她去死都行!好不容易在一起了,她不能這樣折磨我,不能吧,你說是不是?她怎麼就狠得下心呢?怎麼就那麼狠心呢?"

  他最後又喝得爛醉如泥,朋友看他像死人一樣地趴在桌子上,歎了口氣從他的口袋裡摸出電話打給了夏茹溪,"他喝醉了……你聽我說,以前都是我送他回家的,但今天必須你來接他!他這時候最需要的就是你……我們在XX酒吧……好,等你過來。"

  夏茹溪接到電話後把事情整理一下便趕到了酒吧,在別人的幫助下一起把神志不清的俞文勤扶到車上。

  她攙著俞文勤坐在後座,俞文勤恍惚地看到穿著低領白毛衣的夏茹溪。他的頭沉重得很,從椅背上滑到夏茹溪的肩上,正好看到她領口處的細膩肌膚,頓時周身燥熱起來。他攬著夏茹溪柔軟的身體,手探到了她的衣服裡,一觸到她如水般滑嫩的肌膚便急不可耐地吻了上去。

  他吻的時候用盡了熱情,完全忘了是在車裡,前排還有一個在開車的朋友。夏茹溪清醒著,卻感到尷尬不已,試了幾次也沒有推開他,只好面上忍著,心裡暗罵。

  朋友雖然對這種事見怪不怪了,卻還是偷瞄了兩眼,結果轉回頭就發現一輛要並道的車急速從他們的前面駛過,差一點兒撞了上去。他驚慌之下把刹車踩到底,後座的兩人各自往反方向彈開。

  俞文勤經過這一驚嚇,酒醒了大半,倒是規矩地坐好了。

  一到家,俞文勤便擁住夏茹溪,用比剛才更強烈的熱情吻她。以往他總是淺嘗即止,因為夏茹溪從來就沒有沉溺在他的誘惑中。他擔心自己一相情願地淪陷後會做出傷害夏茹溪的事。現在他可顧不得了,近段時間的相處使他有種絕望,能夠導致人瘋狂的絕望。

  他的大腦不斷地催促自己繼續下去,繼續下去……他不顧夏茹溪的掙扎,使用蠻力把她抱到了睡房裡,重重地扔到床上,跟著撲了上去。

  夜黑得如一張無邊的大網,密密麻麻地裹挾著整個房間。夏茹溪的長褲已經被褪到膝蓋,她仍費力地弓著身體,雙手拼命地捍衛自己,但那微弱的抵抗在一個強大的男人面前正一點點地消退。她的眼淚洶湧而出。俞文勤知道自己瘋了,所以他裝聾作啞,聽不到夏茹溪聲嘶力竭的哀求。

  夏茹溪死死地攥住他的手,卻被他一把揮開,繼而胸前一涼,文胸被扯落在一旁。羞辱感像一根針紮在她的心上,她的身體一緊,右手狠狠地揮向俞文勤的臉。俞文勤悶哼一聲,呼吸更加急促,身體猛然壓了下來,手順著她的小腹往下伸。

  房間仿佛一個大黑洞,正吞噬著夏茹溪對外界的感知。恍惚中她抓住了一個東西,下意識地朝俞文勤的頭部揮去。俞文勤一聲哀號,從她身上翻了下來,滾下了床。

  夏茹溪死死地抓住手裡的東西坐了起來,抽泣著喊:"滾,滾出去!"

  喊完她才一怔,想起這是俞文勤家,手上的東西掉在了地上。聽到那刺耳的聲音,她忽然感到徹骨的絕望,仿佛在這種人生中掙扎已經失去了意義。她永遠都在重複地遭遇相同的事,即使她變成夏茹溪,也無法改變自己壞透了的命運。

  她感到疲憊極了,機械地抓起衣服,一件件地穿上,像幽魂一樣輕飄飄地走出了房間。

  街邊樹上的枯葉被風吹落,一片一片地在燈光裡飄到地上,那是一片葉子最後的美麗。夏茹溪的毛衣裡灌進初冬潮濕的夜風,寒氣侵入毛孔,她空洞洞的雙眼看著燈光裡的枯葉,腿只是無意識地往前邁動。

  她往前走,在一個圓形的世界裡一直往前走,即使逃不出回到原點的命運,她依然只能往前走,停下來就意味著她會與枝頭飄落的葉子一樣的命運--再也不能復活。

  蔚子凡洗完澡正要睡下,門鈴尖銳地響起。他打開門見夏茹溪披散著長髮站在外面,衣衫略微淩亂。讓他嚇了一跳的是,她的脖子上密佈著鮮紅的傷痕,嘴唇也咬破了,滲著血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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