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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十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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讓我萬萬沒有想到的是,就在我四處籌錢準備買那只花瓶的時候,就在我惡毒地詛咒美琪的老爸碰上天災人禍的時候,年輕一代期刊集團發生了一起重大事件:丁明遠在辦公室留下一封僅僅數百字的辭職信後,悄然出走了。同時從重慶失蹤的還有他的寶貝女兒丁美琪。 看來,我該慶倖自己終於從這場無愛的遊戲中徹底解脫了。 丁明遠在給董事會的辭職信中說,自己因為這些年忙於集團的工作,身體不太好,患上了多種慢性疾病,他對工作已經越來越感到力不從心了,所以和女兒移民去了澳大利亞,希望過一種比較閒散的生活,因為不想驚動大家為他送行,免得彼此傷感,就選擇了不辭而別,請大家多多諒解。在信的末尾,他還對年輕一代期刊集團的光明前途大大祝福了一番。 丁副總編的悄然出走在年輕一代期刊集團不啻引發了一場十級大地震,大家紛紛猜測他是不是有啥子經濟問題,挪用公款或貪污受賄,也有人猜測是不是集團的經營出現了嚴重虧損,丁副總編為了避免承擔責任就一走了之。集團上下人心浮動,各種小道消息不斷,嚴重影響了正常工作。上級主管單位不僅迅速給年輕一代期刊集團委派了一位姓張的副總,還派出一個審計組進駐集團,審查了所有財務帳目,但沒有發現任何跟丁明遠有關的經濟問題。為了安撫人心,陸總編不僅特意召開了一個集團大會來統一思想:「丁副總編的突然辭職純粹是個人行為,和年輕一代期刊毫無關係,大家不要亂猜想,好好工作。」儘管大家表面上不再議論,但心底裡仍然在疑惑不已,認為事情沒那麼簡單,然而丁明遠的出走到底是因為啥子,又沒有人能說出個信服的理由來。 美琪也給我留下了一封言簡意賅的信,信是從我在歇檯子的那套房子的門縫裡塞進來的,我下班回家後才看到。美琪感謝我陪她度過一段幸福而難忘的時光,但又在信中聲稱自從跟我有了同居關係後,她越來越發現我倆性格不合,有點貌合神離,她本來是想和我一起移民去澳大利亞讀書的,但後來還是打消了這個念頭,選擇了和我分手。她還說我得到了我想要的一切,一點都不吃虧,她只是帶走了那把小提琴做留念,在想我的時候她會拉上幾段小提琴曲,希望我不要太介意她拿走了我家的祖傳之物。 按理說,丁氏父女倆的移民我應該高興才對,我再沒有必要因為美琪這枚安放在我身邊的舉足輕重的棋子而看他臉色行事,也沒有必要因為打算跟美琪分手而擔心他跟我翻臉,但是我隱隱有種不安,可又不知道這種不安到底來自何方。我不太相信丁氏父女倆的移民只是突然的心血來潮,也不相信美琪曾經想過要我和一起出國深造。從我對老謀深算的丁副總編和頗有心計的美琪的瞭解程度來看,他們的移民應該早有預謀。可是既然他們早有預謀,那他們為啥子還處心積慮地要把我扶上主編的寶座,而且還強迫我跟美琪相好? 我對丁氏父女倆的種種疑惑一直找不到答案,最後只好安慰自己,也許真像美琪說的那樣,她一開始很愛我,所以想方設法讓她老爸幫助我,後來她發現我們兩人性格不合,因此不辭而別。至於那把小提琴倒確實是件讓我憋屈和生氣的事,儘管它也值不了幾個錢,但老頭子再三叮囑過我,千萬不能遺失了這件祖傳之物,沒想到還是被美琪這小蹄子用一個冠冕堂皇的理由給卷走了,真他媽的煩躁,看來女人的甜言蜜語和山盟海誓真的不可相信! 除了隱隱的一絲不安和那把小提琴被卷走帶來的些許煩躁,美琪的離去並沒有給我留下太多的傷感,就好象她從沒有來到過我的身邊,就好象一片枯黃的樹葉被秋風吹走那樣再自然再正常不過了,我甚至還有些如釋重負,我又成了快樂的單身漢,現在終於有正當的理由去找別的女人尋歡作樂了,不必再像以前那樣為了怕美琪發覺,不敢帶別的女孩回歇檯子的家,偶爾壯著膽子帶回一個,在熱烈纏綿的時候還要時刻提心吊膽地防備美琪搞突然襲擊,搞得自己常常是草草應戰,一點情趣都沒有。 22 我想我該跟聶智群好好談談,最近因為那篇文章的事,他對我很有點情緒,每次見到我,都客氣得啥子似的,口里程主程式設計主編的叫個不停,這反而讓我覺得很生疏,覺得我們二十多年的友情正在慢慢變淡、變味,有時他進了主編辦公室,交完稿子或者談完正事就走,一秒鐘都不肯耽擱。有一次聶智群準備出辦公室的門時,我叫他等等,想跟他嘮嗑一會,他卻頭也不回地走了出去。唉,真不知他是真沒聽見還是假沒聽見。 我約聶智群到較場口的十八梯茶樓坐坐,我極力避免談工作上的事,有意把話題往我們深厚的友誼方面靠,希望能喚起一些美好的回憶,打消他對我的抵觸情緒。 那天和聶智群的喝茶達到了我預期的效果,對往事的深情回憶漸漸地淡化了他對我的敵對情緒。他十分誠懇地跟我說,浩然,我最近心情不太好,有時說話有點沖,你別太往心裡去。我笑笑,說我沒介意,我曉得你是為了小妍的事。他嗯了一聲,說我真擔心小妍的身體,也不曉得她啥子時候可以出院。我問他,智群,你跟我說實話,你是不是一直都在暗戀她?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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