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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許建國冷冷一笑:「她是我老婆,我們是合法夫妻,誰也管不著。」說著重新揪扯起艾婷婷。

  咖啡館見多識廣的老闆娘笑吟吟地橫過來,拍拍許建國的肩膀,柔聲柔氣地說:「小夥子,有股子英雄氣。我就喜歡你們這些硬硬朗朗的小夥子,有股子男人勁兒。來,快坐下,今天我請客。上啤酒!」老闆娘居然把火藥撚兒掐滅了。只有安謐明白,老闆娘已經打發服務員去請員警了。不到十分鐘,兩名員警風風火火地趕來了,不由分說便把許建國拷了起來。許建國掙扎著破口大駡。艾婷婷擋住員警問,他犯了什麼法?員警納悶兒,不是你倆報的警?老闆娘作證,是那個姑娘讓叫員警的。艾婷婷說,他是我丈夫,喝了點酒,沖我發脾氣,驚動了你們實在對不起,請把他放開。老闆娘沉不住氣了,損壞了我的東西怎麼辦?艾婷婷溫和地笑笑,我賠。老闆娘說,你賠得起嗎?損壞的不單單是東西,還有我店裡的聲譽,你們把我的老顧客都嚇跑了。安謐見老闆娘現出本色,本想把被許建國拱起的火撒在她的身上,看看艾婷婷息事寧人的樣子,也就算了,拿出自己的記者證亮了亮,說,回頭我給你拍個免費廣告怎麼樣,足可以彌補你的損失了吧。老闆娘拿過安謐手中的記者證仔細看了看,突然大驚小怪地喊道:「我認識你,在電視上見過,真想不到,怎麼會是你呢,天上的月亮也落在我這小小的店兒裡了。我真是有眼無珠。快請坐,我有上等的巴西咖啡豆,義大利咖啡、法國咖啡、土耳其咖啡、愛爾蘭咖啡、皇家咖啡、冰拿鐵咖啡、摩卡霜凍咖啡,你們隨便點。安謐真擔心她會岔了氣,強行將這熱情的火焰撲滅了,說,等我把攝製組帶過來,再品嘗你的咖啡吧。

  走出咖啡館,許建國的精氣神水銀瀉地似的流失了,他用腳後跟蹂躪著棲息在路上的枯葉,眼裡滾出亮晶晶的一滴淚,砸落在自己的腳面上。

  艾婷婷平靜地說:「你不是個壞人,挺樸實,但咱倆做夫妻不合適,離了,咱們還是朋友,誰也別傷害誰。」

  許建國囁嚅著:「我不離,不離,拖著你一塊死,也決不離。」他悻悻地走了。

  第三章

  好來順的生意一向火爆,要不是安謐和這裡的老闆打過交道,在大堂裡找張空桌都困難。在紅葉軒坐定後,寒冰自嘲道,小地方的土坷垃在哪兒都找不到位置,今天你倆唱主角,我只管結帳。

  這桌酒宴是請《花苑》主編黎明的,主題是取經。寒冰力邀蕭雨濃坐陪,被拒絕了。寒冰記起給他出主意的艾婷婷和對蕭雨濃頗具影響力的安謐,死磨硬纏把她倆請來了。

  艾婷婷沒有心情參與熱鬧,能得到一份清淨已滿足奢望了,但寒冰的影子不時地在她的腦海裡遊蕩。她能讀懂他的詩,卻讀不懂他這個人,神秘、好奇誘惑著她,使她不由自主地踏進熱鬧中。而安謐完全是為了她能緩解傷痛。

  茶已經喝了兩杯,黎主編還是不見蹤影。寒冰說:「架子不小,挺牛氣。小姐,上菜。佛爺不肯受香,咱自己拜自己。」艾婷婷明白寒冰寧肯得罪主客,也不願怠慢了她倆,便對寒冰增加了一分好感,領情一笑,阻止了。

  黎主編帶著三個隨從姍姍而來,進門拱手道:「抱歉,抱歉,市委李書記宴請外商要我作陪,我辭啦。黎某重友輕官,有朋自遠方來,天塌地陷,我也要迎一迎。」

  寒冰已有幾分不悅,一臉莊重地說:「書記的事再小也是大事,不能因小失大。我還要呆幾天,咱門改日再聚。」

  黎主編臉上潮紅,仰頭大笑,說:「你的酒我喝定了。就沖你能邀來我們文壇兩佳麗,便知寒主編魅力非凡。佩服,佩服。」說著伸出雙手一左一右緊緊攥住安謐和艾婷婷的手,湊到嘴邊一一親吻。然後擁抱寒冰,渲染出汪洋恣肆的熱情。

  四人坐定,黎主編一一介紹三位隨從:小黑胖子是位西安的書商,叫胡寶山,渾身透著濃縮的精明。胡寶山一身西裝革履,件件閃爍著名牌的光彩,西裝的袖口綴著金色的標記,仿佛怕埋沒了身價,皮膚粗糙的臉和骨節突出的雙手雕刻著昔日的艱辛。胡寶山謙恭地將自己的名片一一奉送後,嘴角研出白色的泡沫,媚笑著說:「認識諸位三生有幸,今天我埋單。」風度翩翩的年輕人是雜誌社編輯部的主任,叫呂海濤,和在座的諸位見過一兩面,打聲哈哈,便隨遇而安,不再顯山露水。另一位年輕靚女,說是胡寶山的搭檔,曖昧地聲稱自己姓水,花瓶似的陳設在黎主編和胡寶山的中間,臉上浮著甜膩的笑,豔紅豐腴的嘴唇閃爍著誘人的性感。黎主編建議調整一下座位,男女插花坐開,戲稱:花間一壺酒,同酌更相親。說著便把安謐扯到自己身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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