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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五十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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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個子張狂地喊:「扒光了這個婊子,大家過把癮。」 艾婷婷拼盡全力從小夥子的懷中掙脫出來,大喝一聲:「都別動,我自己來!」說著,甩掉已被解開扣子的外衣,動手去解腰帶。四個小夥子住了手腳,傻呆呆地期盼著讓他們大開眼界的那一幕。誰也沒有想到,艾婷婷從胯檔中抽出例假帶,準確無誤地甩在小個子的臉上,汙血慘烈地飛濺開來,擊出一聲慘痛的驚叫:「媽呀!」 艾婷婷威風八面地喝道:「郭富家,有種的你就來呀,老娘會好好地伺候你,讓你舒坦得靈魂出竅。」她自己都沒有想到,纖弱的骨子裡竟然能爆發出潑婦的潛質,而且出手不凡,技驚四座。 郭富家一邊抹著血污的花臉,一邊跳著腳地喊:「我不是郭富家,你認錯人了。」 艾婷婷輕蔑地從鼻腔裡噴出「哼」的一聲,冷笑道:「男子漢大丈夫,坐不更名,行不改姓。從你父子倆的德行,從你的公鴨嗓子中,早把你入骨三分地認准了。今天只要讓我倆活著出去,馬上就把你們統統送進公安局。有狗膽的,就殺了我們,將來咱們在陰間再聚會。」 艾婷婷雄壯的宣言將幾代相傳的青磚房震撼得搖搖欲墜。疼痛難忍的寒冰禁不住大叫了一聲:「好!」像是票友為名角兒捧場一樣。 流裡流氣的那個小子目光落在郭富家的臉上,本想討個口信,卻禁不住被那張花臉逗出「噗嗤」一聲笑,湊過去,鬼鬼祟祟地咬著耳朵說:「富家,這小娘們兒不好惹。女人的髒血能把孤魂野鬼都現了形,我可不想倒楣一輩子。求求你,把我當個屁放了吧。」 郭富家狠狠地在他的屁股上踹了一腳,「滾!」 那小子歡溜溜地跑了,剩下的兩個也相機行事,眨眼的工夫沒了蹤影。 郭富家突然蹲在地上,唏唏嗒嗒地抱頭痛哭,像是受了天大的委屈。見沒啥動靜,翻起白眼偷窺著,嚎哭聲也降了下來。 艾婷婷根本沒搭理他,把寒冰抱在懷裡,掀開衣服查看背上的傷處。她伸出指尖輕觸顯現的青瘀,哽咽地問:「疼得厲害嗎?」 寒冰笑著說:「這是第二次讓你看到我的狼狽相了。真是無言以對呀。慚愧,慚愧。」 艾婷婷說:「我媽從小就罵我是妨主貨,千萬可別應驗到你頭上。」 寒冰說:「我看過相書,你是霹靂火命,我是長流水命,水克火,我別妨你,就是萬幸。」 艾婷婷眼裡噙著淚,笑了,「水火不相容,難道我們就沒一點緣分?」 寒冰說:「你是只知其一,不知其二。相克相生,生生不息。這才是唯物辨正論。有空的時候,我得給你好好上上課。」 艾婷婷說:「別耍嘴皮子了,試著站一站,看看傷得怎麼樣。」 郭富家見沒人搭理他,偷偷溜走了。 寒冰說:「關鍵時刻方顯英雄本色,真想不到你是個叱吒風雲的巾幗豪傑。」 艾婷婷說:「是不是讓你刮目相看了。將來說不準還會讓你掉眼珠子呢。」突然,她把食指豎在嘴唇上噓了一聲,悄聲說,「外面有動靜。」接著提高了嗓門,「出門時我就讓你把洛陽公安局的老同學帶上,你偏不聽,這下吃大虧了吧。我看這兒就是個黑窩,明天你帶人來,把這個黑窩端了。」 寒冰心領神會地搭話說:「都是吃這碗飯的,我是不想把事做絕。事到如今,他們不仁,我也不義。天一亮,咱們就走。不過,話又說回來了,都在一條道上混,抬頭不見低頭見,只要他把錢痛痛快快結了,咱就再放他一碼。」 艾婷婷說:「就你長了副菩薩心腸,掉了腦袋,你還阿彌陀佛呢。」 一唱一合的滑稽劇讓艾婷婷的鼻腔漲得老大,隨時都會噴出開懷的大笑。兩人都不做聲了,艾婷婷把鐵鍬操在手中,靜候著外面的動靜。村裡的狗吠聲此起彼伏,沸沸揚揚的,像煮開的一鍋粥,咕嘟咕嘟翻騰著氣泡,卻看不清鍋底隱藏著什麼。過了好久,艾婷婷連握緊鐵鍬的力氣都流失了,才聽到孤單的腳步聲和畢恭畢敬的敲門聲。 艾婷婷厲聲問道:「誰?」 「是我。郭富家的父親。」聲音柔媚得像個女人。 「幹什麼?」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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