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不嫁(39)_甄一遙

三十九

　　若水猶豫了一下："小雅，你為災區已經做了很多，也盡你所能捐了好

　　多錢，不獻血也罷，別等了，我聽說人特多，是嗎？""是，都排到路口了，我還是等著吧，要不哪天還得來。"若水沒有再勸她，讓小雅獻了血趕快過來。放下電話若水去叫一冰，告

　　訴她小雅要來喝酒，一冰默默換好衣服下樓，在超市里選了幾樣熟食和拌好的涼菜、鹹菜，回到樓上等小雅來。忽然想起小雅要住在這裡，又從若水的櫃子裡把以前葉泊蓋的被子翻出來備好。

　　小雅拎著一瓶二鍋頭和一些水果、肉串進來，桌子已經在客廳擺好了，開了瓶的紅酒已經醒了有一會兒。小雅喝白酒，若水和一冰喝紅酒。小雅本來酒量很好，進山裡為了禦寒也經常喝一點，但這一次剛喝了幾口就大哭起來。

　　"我想去災區，我想去看看，哪怕只是為他們做一點事也好。可是我媽不讓，而且新聞裡也說不讓志願者隨便去了，志願者自己帶的吃的已經沒剩多少了，他們也要佔用資源，也要吃飯。"小雅哭著說。

　　"是太慘了，死的人太多了。"若水擦著眼淚。一冰的聲音哽咽了："你別胡鬧了，去什麼去？你要是去了你家裡人還不得急個好歹的，再說了，現在那邊志願者已經很多了，再去就是添亂了。"

　　若水安慰她："一冰說的對，你別去了，你家就你一個孩子，擱誰家都不放心。而且你已經為災區做了很多，你募集了那麼多東西，這也是為他們做貢獻，別自責了，你已經做得很好了，真的！"

　　"可是有好多80後的孩子都自己組織車隊去了！80後，他們家都是一個孩子。"小雅爭辯。一冰想起白天在一個論壇上看到的帖子，立即說道："是，網上說這次有二十萬年輕人自發地去災區做志願者，而且多數都是80後。今天網上有個

　　貼子說，人大一個教授最近在一次上課時給他的學生鞠躬道歉，他說一直覺得80後是垮掉的一代，但這次地震讓他對80後有了新的認識，無私、奉獻、勇敢，他為他曾說過80後是'垮掉的一代'而道歉。"

　　小雅忽然將手指放在唇邊"噓"了一聲，盯著電視螢幕示意她們倆不要講話。

　　電視上正在演一對戀人，女孩兒是銀行職員，男孩兒比女孩兒小四歲，兩個人的關係一直沒有告訴家裡人。地震當天男的從另一個城市到女孩工作的城市去看她，地震發生時女孩兒已去上班了，男孩兒正在女孩兒的宿舍裡休息。意識到地震後，男孩兒迅速奔向女孩兒上班的銀行營業廳，憑著自己的記憶找尋女孩兒座位的大概位置，在廢墟外喊女孩的名字。終於，他聽到了女孩兒的回應，從這一刻起，他一直在廢墟外守候了15個小時，和女孩子不停地講話，鼓勵她，憧憬女孩獲救後兩人今後的生活。女孩被救出時，壓在她身邊的人已經全都死去了，屍體腐敗散發出的惡臭令救援人員作嘔，而女孩兒不僅活了下來，而且除一個腳趾要截掉外，身上完好無缺！

　　若水想到張愛玲的《傾城之戀》，香港的淪陷成就了白流蘇與范柳原的愛情，但那是小說。而這一場真正的曠世災難，奪去了多少人的生命，毀了多少個家庭，卻也成就了多少人的愛戀。上帝也眷顧忠於愛情的人，因此讓兩人都好好的，好好地活著，繼續走前面的路。劫後餘生，相信有了這樣一段生死之誼，這對男女能夠相攜著走上幾十年吧！或許可以地久天長，這是俗世裡真實的傾城之戀！沒有任何多餘的渲染。

　　三個人呆坐著，忽然小雅輕輕地問："你們說，咱們仨能遇到這樣的愛情嗎？"

　　意外

　　也許是因為長在軍人家庭，從小耳濡目染父親對國事的關注，若水雖對政治不關心，但隨著年齡的增長，她覺得自己越來越關注國家的發展了。地震也改變了若水對生命和生存價值的很多認識，包括對於從事了多年的房地產行業的失望。

　　自從和葉泊分手後，葉泊的MSN簽名就改成了"永失我愛"。並且不時變換他各種凝重表情的照片，若水一直不予理睬。在售樓處裡，倆人低頭不見抬頭見，若水多數時候能夠自然地面對，偶爾兩人單獨相對，還是多少會有尷尬，但也算相安無事，誰也沒有打擾過誰。

　　六一那天，葉泊忽然在MSN上問候她：你還好嗎？這是兩人分手後葉泊第一次在MSN上和她說話，若水禮貌地回復：還

　　好，謝謝。葉泊：能一起吃個飯嗎？若水猶豫，想想分手後雖然他暗地裡自怨自艾一點，但從來沒有糾纏

　　過，這令若水很滿意，甚至有點出乎她的意料。好不容易人家開一次口，若水

　　倒不好意思拒絕了。好吧！若水回復。葉泊：想吃什麼？若水：什麼都行，也沒胃口。葉泊：那就我說了算了，晚上開你的車，我想喝點酒。臨下班前，葉泊來要她的車鑰匙："我先去給你洗洗車吧，太髒了。""不用了，哪天我自己洗！"若水推辭。"沒事，你等著我，一會兒就回來。"若水不好再說什麼，把鑰匙給了他，等了大約半個多小時，葉泊打電話

學達書庫(xuod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