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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五十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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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子軒正在看文件,"嗯"了一聲,頭卻沒有抬起來。一冰拿起桌上的茶杯,快步走出房間,籲了口氣。刷乾淨杯子,一冰第二次走進程子軒辦公室,卻見他靠在椅子上閉目養神,她輕手輕腳找出茶葉,倒滿水,放在桌上離開,程子軒始終一動未動。 回到自己辦公室,一冰呆坐著,有些疲倦,想想程子軒剛才的樣子,倒像是自己自作多情了,心裡淡淡的失望。 這一天,程子軒除了下午三點開會之外,一直坐在辦公室裡,但一次也沒有叫過一冰,也沒有打過電話,一冰的耳朵從早到晚警醒地聽著隔壁,安靜得恨不得能聽到程子軒吐煙圈的聲音。其他部門的秘書過來兩次送檔,聽說程子軒在辦公室,稍稍停留一會兒就走了。 還差一刻鐘三點,一冰去叫程子軒,一站起身就感覺心跳加快了。程正 在櫃子裡翻東西,一冰問:"您翻什麼呢?""煙,煙放哪兒了?""在我那屋呢,等我給您拿去。"一冰轉身欲出去,忽然想起來:"我 給您留了兩盒在屋裡呀,都抽了?""嗯,都抽了。"一冰欲言又止,取了一盒煙折回來遞給程子軒:"您一天不能抽太多, 對身體不好。"程子軒應著:"嗯,我不吸進去,沒事。""您三點開會,該走了。""啊?哦。"程子軒像是把這事給忘了。一冰轉身欲走,程子軒叫住她:"你晚上有約嗎?""今天?沒有吧。"一冰猶疑著,心裡開始打鼓。"那你等我一下,晚上我要請人吃個飯,你一起去吧。"一冰不喜歡參加這種活動,老覺得自己像只被擺在桌上的花瓶,陌生的女人老用異樣的眼神看她,而男人喝了酒總是色迷迷的。若是以往,她一定會一口回絕,可是今天,她卻什麼也說不出口。程子軒請的是北京一家知名報社的主編,剛從南方調到北京工作,對這 裡的環境尚不熟悉,他帶了一個女記者,年齡很小,看著像是剛畢業的。兩個男的在席上推杯換盞,兩個女的好像都不大懂得場面上的事,只顧吃自己的,互相也不謙讓。在兩個男人眼裡,對方帶的女人都是被視作情人關係的人,無非是兔子吃了窩邊草,因此表面上還帶著下屬的標籤。 一冰對這種暗藏的認同非常不情願,若真是那樣的關係,以一冰的個性也就認了,有名無實,背著這樣的黑鍋那是萬萬不肯的。一冰心裡憋著氣,所以一直都是悶悶的,程子軒看著她的冷臉,又有些無措,他又不好對她過於關照,出於禮貌,每道菜上來時他都請小記者先品嘗,那個孩子也聽話,都照做了,然後是一冰,之後兩個男人才動筷子。一冰著實覺得在這個餐桌上兩個女人就是倆寵物。 飯後,四個人又去唱歌。小記者是個實足的麥霸,一冰坐在角落裡一言不發,那個主編又打電話叫了幾個人來,都是報社的記者,包間裡終於有了人氣,生龍活虎地唱起來。仿佛和職業有關,記者們都是夜貓子,一同吃飯的小記者此刻來了精神,與大家玩骰子,推杯換盞,程子軒在大家的包圍之下已經有些醉意,眼神一直向一冰這邊瞟。一冰悶悶地,冷眼看著這些人,尤其是程子軒,他居然把她帶到這種地方,和這麼一群瘋人喝酒。她越想越氣,拿起程子軒的三五煙剛要點上,主編點燃火機適時地遞了上來。 "夏小姐好像情緒不高啊!我們有什麼做得不周的地方你多擔待呀!"主編微薰的眼神裡開始泛起色眯眯的笑意。 一冰對他所說的"我們"很是困惑,他指的是他和他帶來的小記者呢,還是也包括了程子軒? 還沒有找到應對的話,主編端起一杯芝華士遞給她:"來,夏小姐,喝一杯!" 一冰連連搖頭不肯,出於安全考慮,在這樣的情境下她一般是不喝酒的。可是主編的酒杯一直舉著不放,一冰推辭不過,只得抿了一小口。隨後幾個記者一個接一個來向一冰敬酒,開始一冰推辭不過喝了幾口,忽然她意識到這是有預謀的,她心裡的氣更大了,不待記者們過來,一冰拿起兌酒的大杯一口氣喝了大半杯。 一冰這邊正被圍困,程子軒沖上來奪下杯子:"好了好了,別喝了。" 記者們看出一冰生氣了,互相遞著眼色散開,繼續唱歌。一冰坐在角落裡,一會兒工夫已經面紅耳赤,頭暈暈的,她仰頭靠在沙發上,看著天花板,開始覺得聽力下降,意識模糊,異常困倦。 不知道過了多久,一冰重新聽到歌聲,她睜開眼睛,頭還是暈的,看哪裡都天旋地轉。程子軒俯視著她的臉,托起她的頭:"你喝得太急了,想吐嗎?" 一冰望著這張臉,一種愛恨交織的情感湧上心頭。 "用不著你管!"她強硬地吐出來一句。 程子軒先是一愣,又定睛看了她一會兒,托起她的頭想拉她起來,說:"你喝多了,我送你回家。" 一冰抗拒地推開他,掙扎著起身:"用不著你送!"可是心有餘力不足,站起身搖晃幾下差點摔倒,幸好程子軒從後將她攔腰抱住,可他自己也已經有些站立不穩。一冰想掙脫他,程子軒的兩隻手臂卻如鉗子一樣死死鉗在她的腰際,一冰已經兩腳騰空,兩個人搖晃幾下一同跌坐在沙發上,一冰氣憤地低下頭,在程子軒的手臂上狠狠咬了一口。 程子軒居然沒有叫,主編過來解圍:"要不再開個小包讓她休息一下吧!" 程子軒搖頭:"我帶她先走了。" 主編看著兩個人的臉:"要不叫司機上來扶一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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