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不嫁(61)_甄一遙

六十一

　　"裙子。"小女孩怯怯地看著她。若水四處搜尋穿裙子的女人，又問女孩兒："什麼顏色你記得嗎？""白色。"若水還沒找到類似的女人，小女孩已經沖向過道的另一端，喊著："媽媽！"若水看著她跑遠，隨口說了一句："小女孩兒真可愛！"葉泊接道："我喜歡兒子！"若水白了他一眼："你喜歡什麼跟我有什麼關係，你就是喜歡猴子我也

　　不管。"葉泊好脾氣地笑了笑，拖過若水的手："你什麼時候讓我見你父母

　　呀？"若水不動聲色，走向衛生巾區域，指了指："去給我拿護舒寶藍色包裝

　　的，兩包日用，一包夜用。"葉泊伸長了脖子看她："都到這兒了，你就自己去拿吧！""你拿不拿？""這麼多人！"葉泊皺起眉頭。兩人僵持了一會兒，若水始終逼視著葉泊，終於，葉泊讓步了，無奈地

　　點著頭向貨架走去，若水跟在後面，葉泊找了一會兒才看到若水剛才說的牌

　　子，伸手去取，旁邊一個女孩子用奇怪的眼神看了看葉泊，又回頭看若水。若水忍不住笑起來，一把奪過葉泊手上的衛生巾，又從架子上拿了兩包

　　扔進車裡，推著就跑。葉泊紅著臉跟過來，指著若水的鼻子："故意的吧你？欺負人啊！"若水揚起頭："欺負你怎麼了？欺負的就是你！"葉泊臉上冷冷的，獨自向前走去。若水也不再做聲，想想自己大概真的

　　有些過分了，她並不想真的讓他去買，只是逗逗他而已。可能這事讓這個小男

　　生真的覺得尷尬了。葉泊從前面折回來，扔在車裡兩袋牛肉幹，接過車子向前推。若水又去購物車裡拿那兩袋肉乾："不要這個，太貴了。"

　　葉泊搶過來又扔進車裡："沒事，你不最愛吃這個牌子的嗎？"

　　"那也不要，我減肥呢。"

　　"那我吃，行嗎？"

　　"不行。"

　　"我就要吃！別惹我啊，跟你急！"葉泊嚷嚷著推開若水的手。

　　若水沒再堅持，她知道葉泊是給她買的，看著他的背影若水想起牧迪。

　　牧迪從不曾這般細緻地照顧她，一直都是她依著他的意願，不曾把自己的需要放在他之前，可是，他卻離開她。而現在，對她百依百順，體貼入微的葉泊，卻也讓她不能全心地接受。"你到底想要什麼樣的男人？"

　　時間是最好的療傷藥，牧迪已經在不知不覺中從若水的記憶中淡忘了，漸行漸遠。一冰回到家時，若水和葉泊正坐在沙發上看跳水比賽，一冰把票丟給二人就去洗澡了。若水跟進屋，貼著牆根兒站著，輕聲細語地說："明天，明天我們倆都上班，去不了順義。"一冰瞪圓了雙眼，怒目而視："韓若水！那你讓我去取什麼票啊？還害

　　我請人吃飯，本來就沒發工資！不行，你倆就是請假也得去！"若水忍著笑，假裝很乖地看著自己的腳。"我說怎麼這麼低三下四的呢，不像你呀！"一冰坐在床上擦頭髮。

　　"氣死我算了你，就當我是你保姆吧，你也不能這樣啊，不行，你倆得請我吃飯！""好，好，好！明晚請你吃，你想好了吃什麼。"若水跑過來，坐在一

　　冰旁邊。"我想吃你！烤著吃！""我歲數大了肉不嫩，烤葉泊吧。"一冰終於笑了："你夠狠！得，我認了，看來您對我已經很不錯了，我

　　知足了。""就是就是，知足常樂。哎，怎麼樣？"

　　"什麼怎麼樣？"

　　"魏東方啊，你問他了嗎？他為什麼不結婚？"

　　一冰把魏東方告訴她的話重複了一遍，問若水："我覺得他說的挺有道

　　理的，畢竟他是過來人。""那他還想不想結婚了？""沒問，我要再問他肯定以為我對他有意思。"一冰躺倒在床上。"那怎麼了，又沒讓你直接問他喜歡你嗎，對你什麼意圖。""要死啊你！"一冰捶了若水一下。若水拉她起來，失望地小聲嘀咕："白吃頓飯，還是沒問出實質性問題

　　來。""什麼實質性問題？你想知道什麼？我又沒想嫁給他。""那你想嫁給誰？"若水欲言又止，轉身出去。一冰什麼也沒說出口，看著若水開門出去，心情一下子壞起來。自從奧運開始後，一冰和同事們雖然每天還堅持上班，但多數領導都出

　　去玩了，各項工作自汶川地震後基本處於停頓，出於現實的考慮，廣告打得很少，大家的注意力從地震一下子又轉向奧運，都沒有了置業的心情，銷售狀態也不如前幾個月。程子軒依舊堅守崗位，但要麼說在外談事，整天不回公司，或者一天天躲在辦公室裡不出來，一冰看他在自己寫什麼東西，也不叫一冰做任何事。他負責的企劃部雖然有在進行的工作，但進展緩慢。

　　大家都漸漸變得懶散起來，一冰有時在各個辦公室間走走，肖雷偶爾過來聊天，每次一冰都大開著門，但又擔心程子軒從門口經過看到。程子軒也確實看到過幾次肖雷，一冰覺得程子軒的眼神總是有些不悅的。一冰開始反感肖雷的頻繁來訪，淡淡的，見他進來也不搭話，有時甚至直接就說："不在你那老實待著，老到處走什麼呀？"好脾氣的肖雷即使面對尷尬的境地，也只是笑笑，然後紅著臉走開。一冰又心有不忍，可是同情不能等同於愛情，愛情是藏不住，同時也是裝不出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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