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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九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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倚在窗邊很久,收拾了一番亂糟糟無比複雜的心情,動身去梁丘華在郊區的住處,我打算勸他遠走高飛,在整個事件水落石出之前。 老遠就看到他書房裡溫暖的燈光,想必他正在做一篇具有轟動效應的報導,跨國集團、制毒販毒、官員庇護,單這十二個字就能吸引所有人的眼球。車子支在院子門口,我興沖沖推門進去,邊走邊叫道:「老兄,這篇文章我有優先……」 聲音戛然而止,我難以置信地看著書房,看著梁丘華。 他坐在椅子上,雙臂軟搭搭垂在兩側,頭歪在一邊,地上有一大攤觸目驚心的鮮血,桌上、抽屜、書櫃被翻得一塌糊塗。 他死了! 他成為繼王主任、公雞之後的第三個犧牲者! 沒錯,兇手一定是與我交手數次的黑衣人,因為梁丘華咽喉上的那道致命創口既小又深,與前兩起血案手法如出一轍。 黑衣人!我跟你不共戴天! 3 夜風如刀,冷清清的街上只有我搭乘的計程車風馳電掣,我不時地催促司機:「快點!快點!」他目不斜視道老闆,事情再急也得注意安全。 我喝道:「人命關天,出了事你拿腦袋抵?」 司機打了個寒噤,縮縮頭不敢多言。 此時我真是心急如焚,恨不得插雙翅膀飛到皇冠大酒店。梁丘華在此節骨眼上被殺絕非偶然,也許他一直處於對方的監視中,被目睹從檢測中心出來直奔酒店,所以為了殺人滅口取回罪證,黑衣人下一個物件應該是周佳! 反復撥打她的手機和房間電話,都無人接聽,這使我更加憂心忡忡,擔心又遲到一步。 若周佳因此香殞魂消,我這一輩子都將被痛苦和內疚所籠罩。 好容易挨到酒店門口,我匆匆甩下一張鈔票箭一般沖進大廳,徑直找到樓層服務員打開周佳的房間,進去一看裡面空空如也,沒有想像中驚怖絕望的場面,松了口氣的同時新的問題接踵而至:她到哪兒去了? 硬著頭皮敲開王處長的房間,打聽她的下落。他很冷淡地反問說這麼晚找她有什麼事?你怎麼確定我知道? 有急事,十萬火急。 他燃起一根煙,好整以暇地說:「我是檢查組負責人,有事儘管對我說。」 見他擺出公事公辦的派頭,很明顯在拖延時間,我沒耐心繞圈子,把房門關上後壓低聲音說:「剛才有位元叫梁丘華的記者是否來過?那件東西是我讓他交到你們手上的,現在他已死了,周佳也很危險,必須採取措施加以保護!」 王處長鄭重其事地盯著我的眼睛看了會兒,道:「你指什麼東西?」 「金致廠制毒的樣本,裡面含有MDMA和甲基苯丙胺成分。」 他眉毛一挑,這才真正相信了我:「她剛剛離開,這件事非同尋常,我和廳領導在電話中研究後決定讓她立即趕回省城連夜做出最權威的檢測報告。」 「什麼車送的?」 「檢查組開過來的麵包車,」說到這裡他臉色漸漸沉下來,「但他們下樓時碰到安妮,她奇怪地問了一句『這麼晚到哪兒去』,周佳說買點東西……」 「能聯繫上她或駕駛員?」 「為避免節外生枝,我要求兩人把手機關了,不與外界接觸……你擔心有人追殺?」 「他們既然殺了梁丘華,下一步必定找她搶回物證,」來不及多說我立即向外跑,臨出門時問道,「車號多少?」 「07792。」 來到酒店門口,攔下一輛計程車,二話沒說一把將司機拽下來,喝道:「員警徵用!」說完加大油門如離弦之箭射了出去。 我對溫曉璐說過我不會開車,是的,我不會開慢車,只會飆車。 一個警校畢業的大學生,連車都開不好不是笑話嗎? 車子很快駛離市區上了國道,黃昏時分就開始籠罩在天際的薄霧淡淡地彌漫著夜空,將路邊的樹木、河流,遠處的丘陵、建築,天上的月亮、星星塗染得朦朦朧朧,忽而模糊,忽而悠遠,軟綿綿仿佛千絲萬縷纏繞著人的視線。雖然不算很晚,路上的車子並不多,有經驗的司機都知道,下霧的時候最容易出交通事故,小心駛得萬年船,這種天氣能在家歇著方是上策。 操縱著方向盤強行超了一輛接一輛車,有輛寶馬車按捺不住反超上前並示威般地響了幾聲喇叭,意思是一個破計程車逞什麼能,敢在大爺的寶馬面前耍威風?我不加理會,過了會兒又超了上前,這回它不敢再較勁,狠的怕不要命的,在這樣霧氣濛濛的天氣條件下玩賽車是跟自己的性命過不去。 黑衣人的車技如何?從主觀願望講希望他追不上才好,可實際上作為殺手,駕駛技術應該是必修課之一,一位經驗豐富的職業殺手擁有的技能甚至可與特種部隊士兵相媲美,能一手操縱方向盤在六十公里的時速中開槍準確擊中二十米之內的運動目標。想到這一點我愈發焦急,不顧發動機發出刺耳而難聽的噪音,將速度提至幾乎極限。 霧氣升騰,道路上能見度越來越低,很多車子明顯放慢速度謹慎前進,給我增添了新的障礙。拐過一道彎突然發現前面橫停著一輛車,趕緊急刹,直沖到它面前才堪堪停住。車主正站在路邊手指著前方破口大駡,說哪有這樣開車的,你們不要命我還要呢。 他們是誰?我搖下窗子問。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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