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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十九


  我說不是我耍賴,是你媽昨晚說今天要回家去住,我就想啊,她要回我那兒去住一輩子,而我僅在她這兒住過一宿,這多划不來呀,所以我就連夜趕來抓緊時間再住一宿。

  老婆把早餐端到桌上,將筷子擺好,說根兒,我大清早看見一隻蚊子躺在你爸枕邊,旁邊有一遺囑:昨晚努力了一夜也沒能刺破你的臉,你的臉皮厚得讓我無臉活在這世上,所以請不要懷疑是謀殺,我是自殺!

  兒子哈哈大笑,老爸,原來你的臉皮這麼厚呀!

  我一邊穿衣服一邊說,怎麼能肯定那遺囑是寫給我的呢?根兒你想想,昨晚這枕頭上就只有我一個人的腦袋嗎?

  兒子歪著頭想一想說,那倒是,看來臉皮厚的還不只老爸一人。

  老婆一聽,抄起雞毛撣子就打兒子,你個小叛徒!小內奸!把兒子追得滿屋子亂轉。最後以兒子舉手投降,老婆的臉紅得像一朵睡蓮而告終。

  吃罷早餐,老婆問我,要不要我陪你一起去見英子?

  我說算了都耽誤工作不好。

  她說好吧,有什麼事給我打電話。

  我說你給我點錢,我忘了帶了。

  要錢幹嗎?

  我昨天頸椎病又犯了,在那兒做了個理療,還欠著賬呢。

  要多少?

  給一千吧。

  用得著一千?

  我怕有別的用處。

  拿了錢,我就打的上馬山河的休閒娛樂城去。我徑直上了馬山河的辦公室。馬山河像一大閒人似的啥事沒有,坐在一張沙發上蹺著二郎腿抽煙喝茶,看見我來,連身子也沒欠欠。

  我說馬山河,我今天來有兩件事:一是還昨天的賬,二是見黃英,你說話可得算數。

  馬山河說賬就算了吧,你又何必那麼認真呢?

  我是專門來算帳的,哪能免呢?我說,多少錢你說吧。

  好吧,他說,你一定要付就打八折給八百塊吧。

  我當場就把老婆給的一千元錢甩在他桌上。我說,我不想欠你人情。

  馬山河讓服務員把錢拿走,把帳單拿來當著我的面銷掉。隨手從抽屜拿出一張光碟丟給我。

  我正要說話,他揮揮手說我知道你要講什麼。你不是要見黃英嗎?老實告訴你,黃英根本不想見你。

  我說不可能。

  他說是的,昨天也許不可能,但是今天就成為可能了。因為她看了這張光碟之後,就發誓永遠不再見你了。

  什麼光碟?

  馬山河說你拿回去好好看看就知道了,有什麼疑問隨時打電話給我。說完遞給我一張名片,那上面有他的手機號碼。

  走出休閒娛樂城的大門,我甩給馬山河兩句話:不管你搞什麼鬼,我都會再來的。你最好不要再為難她了,否則我將報警。

  馬山河陰陽怪氣地笑了一下,好吧,我奉陪!

  看了那張光碟,我的肺都快氣炸了。光碟上全是我在休閒娛樂城稀裡糊塗洗桑拿做按摩的鏡頭。馬山河這個狗雜種不知道採取什麼高科技手段,弄出了這麼一傑作。

  我把電話打給老婆,我說完了,我在馬山河那兒栽了!

  咋啦?老婆問。

  那個雜種設個圈套把我套進去了。我十分痛心地回答。

  老婆安慰我,你別急慢慢說。

  於是我就把我的遭遇一五一十講給她聽了。

  你冷靜一點,她說我馬上趕來,咱們眼下要做的事就是儘快把昨天給你做按摩的那個女孩找到,然後報警。

  馬山河好像知道我們要去似的,照例在他的辦公室裡蹺著二郎腿抽煙喝茶。

  怎麼樣?片子拍得還算不錯吧?他用一種得意洋洋的口氣沖我說。

  我厲聲喝道,馬山河,你個狗雜種!別以為這樣我就怕了你!

  馬山河說別激動別激動,最好坐下來好好說。你是政府官員,你應該學得斯文一點,昨天在我這兒玩快活,今天又在這兒撒野,恐怕有失體統吧?

  我氣憤得要揮手打他,我老婆一把把我扯住了。

  馬山河把眼睛朝上翻了翻說,還是這位女士比較明智,怎麼樣?談談?

  我老婆說你想怎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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