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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今天得開你的車去,我們公司小劉結婚,我的車當喜車去了。」伍德邊吃邊說。

  「怎麼不早說?跑高速,應該先去檢測一下的。」單雲有些擔心。

  「沒事兒,待會兒我路過修理站看一下。你今天一個人幹嘛?」

  「收拾屋子,要是還有時間就找欣茹或者林楚逛街。」

  「那我晚上回來吃飯,你要逛街咱們就在外面吃。」伍德到了門口又沖單雲說:「哎,對了,爸媽明天什麼時候到,都準備好了嗎?」

  「中午的飛機,兩點多到,有什麼準備的,又不是外人。」單雲嘴上雖然這麼說,心裡還是感謝伍德的細心:「呆會兒我把客房整理一下,你別操心了。」

  有單雲的家,伍德一點兒都用不著操心,他知道,晚上一回來,家裡肯定是窗明几淨、一塵不染。這種塌實、溫暖的感覺一直是他對這個家始終充滿依戀的首要原因。

  「行,那我走了。悠著點兒幹,別累著。要不找個小時工吧?」

  「不用,我喜歡自己做。路上慢點兒,別著急。車鑰匙給你。去維修站檢查一下車胎。」單雲叮囑道。

  「嗯。」伍德接過車鑰匙。

  單雲的早餐吃得很潦草,把伍德剩下的殘奶剩茶打掃了一下,就忙乎開了,每個星期六的大掃除,是她例行的一項工作,雷打不動。明天父母要從南京過來,她拾掇起來更格外地用心。

  先是把所有房間的窗簾拉開,打開窗子,讓新鮮的空氣穿窗而入,曳地紗簾在風中飄飛,屋裡刹時清爽起來,單雲使勁兒吸了吸鼻子,聞到了春天的味道。她掃了一眼和伍德的睡床,臉一紅,笑了。沒想到,黑暗中,他們把床搞得這麼狼籍,不忍卒睹。這張長寬各兩米的大床,加上兩個配套的床頭櫃,占去了主臥的半壁江山,床的左手邊是一組八開門的組合衣櫃,正對著床的是一組精緻的梳粧檯,上面擺滿了單雲化妝用的瓶瓶罐罐。床的右手是封閉的落地陽臺,放了一張精巧的籐椅,單雲喜歡半倚在上面看閒書。她這會兒把昨晚的被子攤在上面,陽光停在雪白的被裡上,單雲輕輕地拍打了幾下,有細細的灰塵飄了起來,散落開去。在這個春天的早晨,房間裡有種春色撩人的溫暖舒適。單雲忍不住在窗前多站了一會兒,她喜歡這樣的生活。

  單雲平時善於保持,收拾起來並不十分費勁兒,衣櫃和抽屜裡都整整齊齊,稍微整理一下,就井井有條了。她和伍德各自的冬裝、夏裝、春秋裝都分門別類地放著,熨燙得平平整整,人說看一個家庭主婦是否合格,不能看表面,只要拉開衣櫃就一目了然了。

  收拾完主臥,單雲開始整理隔壁的書房。書房不大,也就十二個平方,被四組頂天立地的書櫃和電腦台占去了大半的空間,但裡面的小零碎多,擺滿了書櫃的邊邊角角。這些東西都是她和伍德出差各地帶回來的,單雲不怠慢其中的任何一個,一律小心擦拭擺放,再把一周他們倆看過的書重新歸類上架。小擺設以各式的馬、猴居多,因為她屬猴,伍德屬馬,所以兩個人約定俗成地把不同質地、不同造型的馬猴搬回來,書房除了書外,也就成了馬猴之家。

  父母住的客房,單雲全部換上新的床具,無處不用盡心思。

  待把所有的東西各歸其處,她又仔仔細細地掃了一遍地,櫃腳、床底、沙發後,一處都不放過,然後拿上一干一濕兩塊抹布,由裡至外擦地板。150平方米的三室兩廳,雖說平常很注意保持,但一切收拾妥當,也用了單雲一個上午的時間。伍德不止一次地勸單雲雇個小時工來打理這一切,單雲依然我行我素,不肯解脫自己,她說這是樂趣。

  單雲總會在一切收拾妥當後,犒勞一下自己:那就是沖個澡,換上乾淨的衣褲,斜倚在沙發上,流覽自己的勞動成果。黃白相間的電視櫃被她擦得纖塵不染,簡捷而生動,伍德從世界各地搜羅回來的形狀各異的美酒,在晶瑩剔透的玻璃酒櫃裡,十分的引人注目,是客廳裡的一個亮點。每有客人來,都會湊上前去,仔細地觀摩一會兒,這時,伍德就會有幾分自豪地津津樂道這些酒的淵源和他購買的經歷,似乎每瓶酒都包含了所在國的風情。單雲被薰陶得也能從波爾多的紅酒裡體會到法國人的浪漫,從伏特加中領會俄羅斯人的豪爽。

  茶几上一個瓷制的寶石藍的花瓶裡插著紫色的鬱金香,散發著幽幽的香氣。客廳的每個角落裡都會有一盆兒或是纖細或是蓬勃的綠色植物,挺拔的富貴竹、茂盛的綠蘿、嫋娜的滴水觀音,都是單雲的最愛,她驚詫于它們旺盛的生命力,只要有水,就能不斷地新生。她也喜歡嬌氣的鳳梨、蝴蝶蘭,精心呵護它們,能把她溫柔的母性全部調動起來,實在閑得無事的時候,單雲會用過了期的啤酒將每個葉片一一擦拭,那本已蔥綠的生命越發顯得青翠欲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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