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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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單雲環視了一下整個房間,感覺好象還有什麼地方不妥,原來是正午的陽光太烈了,讓房間失掉了一種氛圍。她從沙發上起來,將所有房間的紗簾重新拉上,過濾了洋洋灑灑的光線,屋子裡面立刻彌漫了溫馨,是單雲很喜歡的一種情調:清潔、迷離,又有一點淡淡的孤寂。單雲很容易在這種時候,想起點兒什麼,是什麼呢?當然是孩子,她是那麼渴望家裡能有一個鮮鮮活活的小生命。是個男孩兒,她會讓他如伍德般的出色,如果是女孩兒,她一定把自己如水的性情傳承給她,教她彈琴賦詩,讓她享盡生活的豐富和美好。可是她沒有,沒有地方施展她的母愛,這成了單雲無法解開的心結,她跟伍德那麼相愛,卻沒有愛的結晶,四次宮外孕,不僅讓她飽受肉體的折磨,也讓她的精神倍受打擊。 為了驅走這種情緒,她起身打開音響,蔡琴純淨的歌聲頓時飄滿了全屋,是單雲最喜歡的那首《你的眼神》。她又從書架上拿下看了一半的《挪威的森林》,讓自己陶醉在音樂和書香中,不想那麼多的煩心事,過會兒再湊合吃點午飯,然後去逛街。電話鈴響的時候,正在胡思亂想的單雲被嚇了一跳。 是林楚,聲音懶懶的,一聽就是剛起床:「你幹嘛呢?」 「剛收拾完屋子,一個人閑著呢。」 「你老公呢?」林楚順口問道。三十出頭的單身女人,在週末想約個非戀愛對象,尤其是結了婚的人,不是那麼容易。當然了,約個戀愛對象,就更是難比登天,林楚把手機上的通訊錄翻了個遍,第一個電話還是打給了單雲,聽她說一個人閑著呢,不免有點兒喜出望外。 「去石家莊了。」 「那咱們去逛街吧!」林楚的聲音這才有了點兒活力。 「我正想過會兒給你打電話呢,怕你還沒睡醒。」 「醒倒是醒了,就是懶得起來。」林楚倚在床頭,打了個哈欠。 「那快起吧,咱們去哪兒?」 「現代商城,那兒買一百送五十。」 「那邊兒上的泊屋見,請你吃飯。」 「真好,我正愁不知道吃什麼呢。」 林楚是單雲除了郝欣茹之外的另一個好朋友,是綠島醫院婦科的主任醫師,四年前,單雲宮外孕大出血,林楚主刀,將單雲從死神手里拉了回來,兩人從此也成了無話不談的閨中密友。如有空閒,單雲是一定跟郝、林中的一位混在一起的。 和林楚約好後,單雲換了身休閒便裝出了家門。到了泊屋,林楚還沒來,她找了個臨窗的角落坐了。 單雲喜歡這樣的午後,陽光既不熱烈也不暗淡,恰到好處地普照著。她憑窗而坐,斜對過兒是一面讓她流連忘返的鏡子,鏡子是一個很嫋娜的造型,單雲在鏡子裡看到的自己是圓潤而祥和的,臉上的褐色斑點不見了,皮膚被午後柔和的陽光照得光潔鮮亮,是三十多歲的女人特有的一種韻味兒。單雲的目光一直在鏡子上逡巡,直到林楚從後面包抄過來: 「嘿,別臭美了。」林楚坐在單雲的對面,習慣性地捋了一下她的披肩長髮,擋住了單雲望向鏡子的視線。林楚長得非常生動,丹鳳眼、翹嘴巴,皮膚略微有點兒黑,是流行的健康膚色,加之十分光潔,比那種白裡透紅的水蜜桃膚色顯得更加性感和時尚,讓人過目不忘。 單雲見粉黛不施、清水芙蓉般的林楚,笑了笑自嘲地說:「有你,我哪兒還敢看自己呀!」 「不會吧,我看你的眼神挺欣賞自己嘛,都差不多自戀了。」當醫生的林楚並不刻板,還有些冷幽默。 單雲微微一笑,「你又拿我尋開心,我不就是醜嘛,可是我比你溫柔。」兩個人調侃著,旁邊的服務員催著她們點菜。 單雲的手機響了,她看了看來電,是郝欣茹的,下意識地沖林楚說:「是欣茹。」 「你那做生意的大學同學?」林楚和郝欣茹見過,但交情不深。 「是。」單雲接起了電話。「欣茹。」 「哎,怎麼回事?你陪朋友來看房,也不跟我打個招呼?過河拆橋是不是?」郝欣茹電話裡一副理直氣壯的口氣,是她一貫的快人快語風格。她剛剛在楓林社區買了房子,又把辦公室租在了自家對面的樓上,恨不得所有的親朋好友都能與她為鄰,是以經常不厭其煩地向別人推薦她家的社區。今天,當她在自家樓下看到單雲的歐寶車,沒想別的,篤定是單雲來陪朋友看房子,一個電話就打了過去興師問罪。 「你說什麼呀,我不明白。」單雲一口吳儂軟語,與郝欣茹的粗門大嗓形成了強烈的反差。 「哎呀,車子就在我們家樓下,你還想抵賴呀?是不是怕我抓你勞工啊?」郝欣茹不依不饒地數落著單雲。 「你看清楚了嗎?」林楚見單雲的神色不對,聲音也有些顫抖:「真是我的車嗎?」單雲不自覺地站了起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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