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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二十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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單父有寫日記的習慣,好不容易來趟北京,自然不能錯過這一絕佳的展示自己才華的機會,所以無論多晚,也不耽誤記日記,第二天一定要拿給伍德看。看丈人寫的日記,伍德還真有幾分折服,有景有情,旁徵博引,談古論今,學中文的他就有些自歎弗如,荒了學業。 單雲陪母親邊看電視,邊拉著家常,說不過幾句,單母就嘮叨開了,說都這麼大了,怎麼還不張羅要個孩子,再晚了,對大人孩子都不好。單母說著說著,還貼著單雲的耳朵說:「要是沒有個孩子牽著,沖伍德那個人品模樣,多少女人不得巴著他,願意給他生孩子的也不怕沒有,你可千萬別大意了,這樣的男人要抓牢才是。男人混到這個份上,就得讓他生活得十全十美。趁我腿腳還靈便,也能幫襯你幾年。」 單母的話觸到了單雲的痛處,她看看母親,也不多說什麼,往嘴裡送塊蘋果,艱難地咽著,敷衍著母親說不要孩子的多著呢,這樣自由,再說伍德家兄弟多,也不在乎他傳宗接代。單母說,你這兒條件這麼好,沒有個孩子哪成?這麼大的家產,將來總得有人繼承才是。 怕老人擔心,單雲從未將自己幾次宮外孕的事告訴家人,單母也不知道單雲因患輸卵管炎懷孕生孩子都很難,她何嘗不想有個孩子,做一個完整而完美的女人?這幾天可能是太累了的緣故,小腹又在隱隱做痛,她有些擔心,會不會是老毛病又犯了,打算等父母走後再找林楚去看看。 單雲捨不得父母走,一個是兩位老人在這兒,是忙累了些,可生活畢竟多了許多內容,有親情眷顧,其樂融融,還有就是她知道父母一走,伍德就要向她揭開她並不想知道的謎底了, 在伍德這是無論如何都要有所交代的,可在單雲,她覺得知道肯定要比不知道痛苦得多,因為她懂得,憑著對伍德的瞭解,伍德的另外一份感情也不會是膚淺和遊戲的,伍德坦陳了,她必得同情他的無奈,甚至是犧牲自己保全他的幸福。畢竟那邊有個孩子,而她是一個人,權衡利弊,她退出的可能性要大些。單雲現在唯一的希望就是伍德對那個女人和孩子是責任大於情感,那麼她可以作出任何的讓步,替伍德分擔責任,哪怕是撫養那個孩子。再說了,單雲無論如何都不想失去這段婚姻,這是她傾盡心力,最為寶貴的東西。 這些日子,她和伍德都在極力地回避這件事帶給他們的創痛。吃完飯,看完電視,再洗漱,也差不多到了睡覺時間。兩人躺在床上,無話可說,黑暗中,總是伍德主動撩開被子,把單雲攬到身邊,緊緊地摟著,也不知道說什麼好。他們一直是在沉默中交流,每一寸肌膚都在傳達著彼此的愛意。有時,做著做著,單雲就會淚流滿面,伍德竟能敏銳地覺察到,他不問她是為什麼,而是一點一點替她吻幹鹹澀的淚水,下面的動作淩厲溫柔得令她心碎,她能從中讀懂伍德的不安、歉疚和關愛,兩個人每次都不做清理,就那麼無縫無隙地抱著。 單雲多半是睡不著的,就那麼安靜地佝僂在伍德的懷裡,聽著伍德的心跳和鼾聲,擔心著,害怕著。日子流水般地過,十幾年的戀愛婚姻生活有著太多的回憶,她和伍德的第一次牽手,第一次擁抱,第一次接吻,第一次做愛,都在這樣無眠的夜晚清晰起來。 他們結婚十年了。 那個新婚之夜,淡淡的月光透過薄薄的窗紗,靜靜地落在他們的新床上,讓單雲想起「天街夜色涼如水,臥看牛郎織女星」的情境。她和伍德送走鬧新房的朋友們,關了燈,仰躺在床上,手握在一起,彼此顫抖著交給對方。她輕聲地有些嗔怪地說:「別那麼心急呀!」沒等她說完,伍德便翻身俯在了她身上:「不行,我早就等不及了。」 喝了酒的伍德,又是新婚之夜,自然放肆勇敢,噙住了她的耳朵,弄得她癢癢的:「我要讓你永遠記住今天晚上。」他的一隻手先是握住了她的乳房,很輕地揉著,另一隻手慢慢地移動著,好像在為每一寸它還沒有到達的肌膚製造懸念。他在吻她,從她的肩胛,像順水的帆船,一路向下。像溫暖而輕柔的水波滑過她的全身,她禁不住地呻吟了,雙手緊緊地扣住了他。他慢慢地輕輕地探進她的體內,生怕弄疼了她,一下一下地抽動著,喘著粗氣,輕聲地問著:「這樣好嗎?」她只感覺到暈旋和顫抖,是一種全新的說不出來的感受,因為合法了,放鬆了,親熱的感覺不象以前那麼偷偷摸摸,極力克制了。 她在他的調動下,變換了無數個姿勢,而他一直都是那麼的堅挺濕滑,輕輕柔柔地,讓她感到無邊無崖的輕飄曼妙。他告訴她:「你叫啊,叫出聲來。」她無聲無息卻是無比深刻地體會出他的好來。那確實是一個讓她終生難忘的夜晚,她的新婚之夜。單雲在黑暗中看著傢俱的輪廓,不知道自己以後的日子會不會只能靠這些回憶來支撐。 又是一個無眠的夜晚過去了,早起的她臉上寫滿疲憊,父母見了,就會在晚餐的飯桌上備上大補的水魚、烏雞什麼的,單雲會不露聲色地為伍德多盛上幾碗,伍德心領神會,也不推讓,小倆口的恩愛舉動其實也逃不過單父單母的眼睛,他們很識趣地裝做什麼也沒看見,吃完飯收拾完,推說出去遛遛彎兒,給小倆口獨處一會兒的時間。而往往這段時間讓單雲和伍德覺得十分的難挨,他們只能相對無言,似有千言萬語卻又無從說起,這個時候,單雲會一杯接一杯地為伍德添茶倒水,伍德也就機械地一杯一杯地喝,直到門鈴響了,兩個人都急不可待地爭著去開門。 單父單母曉得自己回來的是時候,就顯得十分的放鬆和興奮,話也多起來。回家的前夜,自然免不了更囉唆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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