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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六十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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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后沒再說話,放下手走回軟榻上坐好:「好了,我這裡沒有事了,你們走吧。」 我看向蕭煥,他抬頭沖我微微笑了笑。 我走過去,和蕭煥一起告退出來。 走到慈寧花園裡,我也不管身後還有一幫太監跟著,就上前兩步拉住了蕭煥的手,壓低聲音問他:「蕭大哥,剛才你跟太后說我懷孕了,真的假的啊?」 他低聲笑了笑:「假的,騙她的,哪有這麼快就能看出來的?」 「哦。」我答應了一聲,想起那個扣住我脈門的太醫,如果不是蕭煥及時趕到的話,太后會對我做什麼?逼問我父親給我傳了什麼話,把我綁上幽禁起來,還是直接殺了我?太后做這些的用意又是什麼?她想幹什麼?我父親想幹什麼?有什麼微妙的變化似乎已經發生了,一時間我千頭萬緒理不清楚。 「蒼蒼,」蕭煥輕輕握了握我的手,他的手有些冷,但乾燥沉穩,「這幾天你不要回儲秀宮了,就待在我身邊不要走開。」 我點點頭,笑了笑說:「那你天天翻我的牌子,後宮裡的人看我的眼睛不都紅了?還不人人紮個布娃娃寫上我的生辰八字沒日沒夜地咒我?」 「三千寵愛在一身,你這麼風光,被她們咒一下也沒什麼打緊。」他笑著說。 「呸呸呸,以為你自己很了不起嗎?為了要跟你在一起,我就得被那些人咒啊?」我嗤之以鼻。 正說著,我們轉了個彎,迎面吹來一陣寒風,蕭煥掩嘴咳嗽了幾聲。他體內的寒毒雖然說是由來已久,但我以往還沒見他怎麼咳嗽過。我轉了個身,倒退著走在他前面,幫他擋著寒風。我看著他笑了笑:「現在我可是走在咱們萬歲爺前頭了,算不算越禮,要不要治我的罪?」 「這罪可不小,」他假裝凝眉思索,「那就發配到養心殿端茶送水好了。」 「萬歲爺太狠心了,怎麼能發配到養心殿端茶送水,發配到養心殿吃吃喝喝外帶占床睡覺好不好?」我討價還價。 「不好,不好,」他肅然搖頭,「那就不叫罰,叫賞了。」 「這也叫賞啊,關在養心殿裡那麼悶,我寧願被發配到玉門關去數駱駝……」我正說著,看到蕭煥停住了腳步,眼睛看向前方。 我轉過身,看到甬道裡杜聽馨披著斗篷,帶著一個小宮女站在那裡,似乎是正要去慈甯宮給太后請安。 杜聽馨深深地福了福:「臣妾見過萬歲爺、皇后娘娘。」 「馨兒什麼時候這麼多禮了,」蕭煥笑了笑,伸手去扶她,「這裡又沒有外人,這是要去見母后嗎?」 杜聽馨猛地拍開他的手:「既然是妃嬪,就要恪守妃嬪的本分。聽馨不才,不敢等到色衰愛馳的那一天,才明白君王之愛不過是露水浮雲。」 「馨兒你……」蕭煥愣了愣,有些詫異地說,「為什麼這麼說?」 杜聽馨仍舊氣鼓鼓的:「為什麼這麼說,萬歲爺心裡明白。喜歡的時候就千寵萬愛,不喜歡的時候就行如陌路,今兒個看這個翩若驚鴻,明兒個又看那個宛若游龍了,個個都是系了一生心,負卿千行淚,鶯鶯燕燕真真假假,哪裡還講什麼新人笑,舊人哭,夜夜亂紅飛過秋千,朝朝風流肚腸不穿。我說的就是這個,萬歲爺難道不明白嗎?」 蕭煥被她一頓搶白,吸了口冷氣斷斷續續地咳嗽起來:「馨兒……這是何意……」 我一把挽住蕭煥的胳膊:「露水浮雲又怎麼樣?如今這滴水滴在我身上,這片雲停在我頭上,沾不到邊的人呢,就只有在一邊泛泛酸水,暗地裡咽咽苦水。」 說著,我拉起蕭煥就走:「皇貴妃還是趕緊去向太后她老人家訴苦去吧!皇貴妃喜歡站在外頭吹冷風,我們奉陪不起,就此別過。」 一路回到養心殿,蕭煥還是不停地咳嗽,我叫人端了碗熱枇杷露給他鎮咳,忍不住埋怨:「真是的,犯得著這麼罵人嗎?」 回到屋裡,蕭煥的咳嗽已經緩和了些,笑了笑說:「沒什麼……馨兒只怕是在開玩笑。」 「玩笑也不是這樣開的啊,那種話誰聽了都急。」我皺了皺眉,「不過因為這事兒,我剛剛想,要是我一直就這麼走在你身邊,實在有點惹人耳目,我想到一個好辦法了。」 「什麼?」他輕咳著,帶點好奇地問。 「我先回趟儲秀宮,等我回來你就明白了。」我把他按到軟榻上坐著,笑著賣關子。 回到儲秀宮,我脫掉身上累贅的曳地彩繡鳳凰長裙,換上讓小山找來的宮女穿的白綾雲樣短襖和茜色長裙,洗了臉上的濃妝,把頭髮挽成疊髻,攬鏡自照,還真像個普通的小宮女。也是,我又不是杜聽馨那樣的美人,她無論穿什麼都是光芒四射,擋都擋不住。 換好了裝出門,一路低眉順眼,雖然遇上兩撥來往的妃嬪才人,不過似乎沒人發現我是誰。 悠悠閑閑地來到養心殿,石岩在門口伸手攔住我,聲音依舊冷冰冰硬邦邦的:「誰?幹什麼?」 我眼睛也不眨地回答:「有夫之婦,偷跑來私會情郎。」 石岩愣了愣:「什……什麼?」 我抬頭沖他擠了擠眼睛:「石統領,天氣冷,多笑笑暖和些。」 石岩張口結舌地愣在那裡,我愉快地提起裙擺跳進屋裡,走了幾步才聽見石岩在後面低聲叫:「娘娘不要……趙大人在裡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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