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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七十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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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頓了頓,把簫管在手中拍了拍:「皇上還是快些把傳位的遺詔寫了吧,要不然保不准哪一刻就斷了氣,我找誰去?」 蕭煥點了點頭,向我笑了笑說:「蒼蒼,去取紙筆過來。」 我忍不住說:「蕭大哥,你真的要把皇位傳給他?」 蕭煥點頭:「國不可一日無君,蕭氏旁支的親王中,無論文采武功名望,楚王都是最佳人選,我原本就打算把皇位傳給他,現在只是提早罷了。」 「如此說來,倒顯得我迫不及待,急著動手了?」蕭千清在一旁冷笑。 「沒關係,小人的嘴臉總是這麼可惡。你的嘴臉,我已經習慣了。」我冷笑了一聲,起身去西暖閣取了筆墨紙硯過來,然後搬了一個小幾放在床上,把紙鋪好。 蕭煥就著小幾寫詔書,不長的一個詔書,被他的咳嗽打斷了幾次。我把他手上那條已經斑斑點點沾滿了血跡的手絹換下來,遞給他一條乾淨的手絹。 詔書寫完,我又到西暖閣拿了玉璽過來,剛想遞給蕭煥,一直躲在殿外不肯進來的宏青突然推門沖了進來,慌得連禮都不行:「主公,太后命人把養心殿圍住了,要強攻進來,幸好熒早在牆外撒了迷香,他們一時進不來。」 宏青話音未落,蕭煥突然一口鮮血吐在了剛寫好的詔書上,他慌忙用手絹掩住嘴。 聽到這個消息,蕭千清也愣了一下,繼而低聲笑了:「皇上,看來你的母后已經不把你的生死放在心上,執意要捉拿我這個亂臣賊子了。」 我慌忙把桌子搬開,扶著蕭煥想讓他躺下,他搖了搖頭,把手絹從嘴上移開,咳嗽著說:「出宮……出去……」 蕭千清皺了皺眉:「出宮?出去能幹什麼?」 「出宮或許還有活命之機……咳咳……你想死守在這裡?」蕭煥艱難地說著,忽然緊緊抓住了我的手,「我命已不長,母親早就知道……她是要殺你。」 「我?」我愣了。 蕭煥猛地又咳出了一口鮮血,他用手絹堵住嘴,青色的絲巾很快就被血浸染成了暗紅的顏色,他把有些痙攣的手伸向跑到床邊看著他的熒,深瞳中射出凜冽的光芒:「你的……極樂香……咳咳……快給我……」 看著他的眼睛,熒竟然後退了一步,然後才如夢初醒般地說:「好。」說著從衣袋裡摸出一隻小瓷瓶。 我連忙抱住蕭煥的身子:「你瘋了,用了那東西你會死的!」 他轉頭看了看我,忽然笑了:「說過要一生保護你的……難道你忘了?」 一生保護我?我愣住。 熒已經手忙腳亂地把小瓶遞了過來,蕭煥接住,仰頭把一瓶藥汁全都喝下。 喝完了藥,蕭煥俯身拿起玉璽,也不用印泥,就著詔書上未幹的鮮血蓋下了印。他把詔書拋給蕭千清,拉著我的手站起來,絲毫不緩地吩咐:「宏青帶著熒在前面開路,楚王斷後,出了養心殿向英華殿的方向去,這會兒角樓守備不會很森嚴,從那裡出去。」 宏青大概是聽慣了蕭煥的號令,馬上應聲:「是。」帶著熒就出去了,蕭煥拉著我緊跟著他們,蕭千清愣了愣,還是將碧玉簫和詔書收到懷裡,跟了上來。 那些人都是錦衣衛的親兵,這時已經沖到院子裡來了,宏青和熒馬上就在人群中殺出了一條小道,蕭煥站在人群中喝了一聲:「誰敢擋道!」 看到蕭煥,親兵們都愣住了,手中的大刀也不敢再砍。 趁這工夫,蕭煥已經拉著我穿過人群,出了遵義門。甬道北端裡密密麻麻地站滿了玄色勁裝的御前侍衛,路正中豎著一把明黃的大傘,太后站在傘下,身旁垂首站著杜聽馨和石岩。 見到蕭煥,太后的身子一震,踏前一步,聲音有些顫抖:「煥兒,為了這個女人,你真的連命都不要了?」 「這話母親問過很多遍了,無論哪一次,我的回答都是一樣的。」停住腳步,蕭煥笑了笑,「我也不知道我為什麼要這麼做。」他握緊了我的手,「只要我還活著,我就不會讓誰碰她一根手指頭。母親,我要帶她出宮,請你讓開。」 「看來我們是無話可說了,」太后冷冷地笑了,「二十年母子情,比不過對這個女人的一句承諾。這個不知廉恥的女人,你忘了她是怎麼撲到別的男人懷裡,忘了她是怎麼對你橫眉冷對的?你問問她,問她還記不記得當年的那個約定?為了一個早被別人忘了的約定,就把自己的命送了,蕭煥,你什麼時候變得這麼蠢了?」太后聲色俱厲,大喝著。 「早就不是因為那個約定了,」蕭煥仍舊笑著,「早就不只是因為那個約定了。你難道不明白嗎,母親?」 一陣死寂過後,太后的聲音顫抖著響起:「你真是太像你父親了,煥兒,你為什麼要那麼像他?」她把顫抖的手舉起,對著背後的隨行營御前侍衛說,「聽著,你們的皇帝已經死了,把這個幾個亂黨拿下,如遇抵抗,格殺勿論!」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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