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色玫瑰(87)_王雪娃

八十七

　　我有氣無力地說：

　　「請你們離開我！爸！伯母！你們走吧！我有話要與晨曦說！」

　　「冰兒！寶寶你們要相信，相信父母是愛你們的。」

　　爸爸的聲音很沒底氣，很虛脫。

　　在爸爸扶住晨曦的母親離開的一瞬，晨曦便瘋狂地抱住了我。

　　「我不相信！也許是他們弄錯了，沒作DNA鑒定怎麼可以確定我們是姐弟？不相信！！！」

　　我們瘋狂地擁抱著，瘋狂地擁抱著！

　　弟弟？為什麼會是我的弟弟呢？！

　　我木木地盯著我的父親，喃喃夢囈：

　　「我，我不要做他姐姐！我，我不要……」

　　我的臉色蒼白，我的神情木然，我的心像從天空朝無底的深淵墜落。

　　「冰子！嬌驕！我，我愛你！」

　　晨曦的臉色白如潔雪，他淚流滿面，緊緊地擁抱著我。

　　…………

　　小樓的鬱金香，還在綻放。

　　我，突然推開晨曦說：

　　「我想喝酒、我想要紅色的玫瑰花，你出去買好嗎？」

　　晨曦再次擁吻著我，喃喃地說：

　　「等著我！我很快會回來！」

　　晨曦走了，樓空了。

　　我幽靈似的進入廚房，啟開煤氣閘。

　　我聞到了，死亡的氣息。

　　我聽見，上帝在催我上路。

　　我看見，天堂裡到處綻放著迷人的紫色鬱金香。

　　好美好美的花哦！

　　我旋開打火器，火光便有如紫色鬱金香升騰起來。

　　啊！好美好美的火焰呀！

　　我看見一隻浴火的鳳凰嫋嫋地飛了起來！

　　我聽見畢欣的笛音又飄了起來，有如天堂的仙樂，在迎接著我。

　　火焰升騰著，整個小樓籠罩著淒迷誘人的光芒。

　　我幽幽地穿過沖天的火焰，走上頂樓的露臺。

　　我看見林輝在遙遠的草原，正在與那個有草原之夢譽稱的蒙族女人在草原上激情地交媾。

　　我看見伊眉在遙遠的北京，繼續著她美妙的愛情遊戲。

　　我看見金鈴，那個恨我再恨我的女人，正在咒我死有餘辜。

　　我還看見我的父親與那個美豔的婦人，正在懺悔，懺悔……

　　而我的晨曦呢？他則懷抱著我愛喝的紅酒，和我喜愛的紅玫瑰，對著這沖天的火光聲嘶力竭地呼喊著我的名字：

　　「冰子！」

　　「我的嬌驕！」

　　我，我則隨那浴火的鳳凰嫋嫋地飛進了天堂，飛進了天堂。

　　天堂好嗎？

　　天堂很靜謐！

　　天堂開滿了紫色的鬱金香！

　　我的靈魂在天堂遊歷，我看見晨曦溫情俯視著我，手拉著我的手。

　　「晨曦，你也來了嗎？在天堂我們可以相愛嗎？」

　　「冰子你知道嗎？你昏迷了一天一夜了，在這一天一夜之間發生了你意想不到的奇跡。」

　　晨曦的眼睛閃爍著光芒，一種極為迷人的光彩……

學達書庫(xuod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