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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涉世眼手:如「煙」似霧(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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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眼手風塵:如「煙」的豔情 當天晚上,在一家夜總會裡,師兄給文壽單獨開了一個包房。師兄似乎跟夜總會的小姐們很熟,從他與那些小姐們打情罵俏的舉動來看,不應該是初次見面的。坐在包房裡,師兄遞了一支正品555煙給文壽。包房很小,天花板上粉紅色的小燈泡使人產生某種生理上的躁動。香煙很快就在小小的包房裡如煙似霧地彌漫開來。師兄安排了十來個女子,並排著站到文壽跟前,每個小姐都是一副笑眯眯的樣子。 師兄說:「小兄弟,選一個。」 文壽是第一次經歷這種場面,他激動著,滿臉的紅潮被包房裡的粉紅如煙似霧地掩沒了。他渾身顫抖著,身體的某個部位超常規地敏感起來。文壽現在還不知道這是「藥」的效力。在吃藥人裡,有一句話流傳很廣:先是兄妹吃成夫妻,後是夫妻吃成兄妹。為什麼有這種比喻呢?在染上毒品的開初一段時間,無論男女,性欲都會病態般地亢奮,只求對方是交配「器物」,不管什麼嫖情賭義的江湖原則,這就是「兄妹吃成夫妻」;待中毒很深後,則走向另一個極端,生殖器萎縮,痛恨過性生活。因此,許多吃藥人發展到後來,為籌毒資,不但放縱反而鼓勵配偶外出有染掙錢,這就是「夫妻吃成兄妹」。 「小兄弟,不要選花了眼喲。」師兄輕輕地拍著文壽的肩,意味深長地說:「現在你還可以盡情地玩,將來恐怕有心玩都玩不動了喲。」 激動萬分的文壽哪裡會注意到師兄話中有話呢,他眼光閃亮地「碰」了一下其中一位體態豐滿的小姐,輕輕地抿了一下嘴唇。那位小姐故意翹起小嘴,做出一副不好意思的忸怩情態,忸忸怩怩地扭到文壽身邊,緊挨著他坐下來。 師兄立刻站起身,朝其他小姐揮揮手,說道:「出去,出去,你們出去。我也要出去。」臨出門時,他回頭對那位小姐說,「娜娜,照顧好我這位小兄弟。」又特意補充道,「還記得我的交待麼?最關鍵的是要讓他懂得什麼?」 那位叫娜娜的小姐甜膩膩地答道:「我知道啦,最關鍵的是要讓他懂得什麼叫錢,如何去掙錢。」 原來,今天晚上的「包房行動」也是師兄培訓專案中的一步計畫。事實上,當一個初涉世事的年輕人在經過「中毒」並被女色浸淫後,即便在不久的將來對自己的眼手身份恍然大悟,其「掙錢」生存的道路也很難改變原有的生活軌跡——他不僅習慣了眼手這份行當,更主要的是他已經認同了眼手的價值觀念。 文壽不明白他們話中「錢」與「掙錢」的意思,他根本沒有時間去思考這個問題。此時此刻,他感到體內的「豬尿脬」都快脹破了。等包房門剛一關上,他便急不可耐地、渾身顫抖地抱住了那位叫娜娜的夜總會小姐。 然而,被文壽撲倒在沙發上的娜娜卻不溫不火。她一隻手解著文壽的衣服扣子,另一隻手將沙發前的茶几拉近身邊。茶几上有一個小本子,一支圓珠筆。捏住筆,娜娜柔聲問道:「大哥,你準備買哪個零件?」 「你說什麼?」文壽不解地俯視著她,「什麼零件?」 娜娜媚笑著說:「我身上不同的部位就是不同的零件。大哥,不同的零件價格是不一樣的喲。」 文壽有些明白零件的意思了,他問道:「你身上的零件怎麼賣?」 娜娜先指了指胸部,後指了指腰間的一個地方,「這兩個地方的零件最貴,其餘的零件可以便宜賣給你。」 急火攻心的文壽恨恨地問道:「最貴的零件多少錢?」 「按時間收費。」娜娜伸出一根指頭,說道:「十分鐘以內,一張匹(一百元);十分鐘以上三十分鐘內,加一倍。當然嘍,超過三十分鐘,本小姐提供五分鐘的免費服務。」頓了頓,她笑著說,「大哥,如果你超過一個小時都還『雄起』的話,你今天晚上所有的費用,本小姐全免。」 「好。」文壽衝動起來的激情已經抑制不住了,此刻,價格的高低已經不是他考慮的當務之急。他需要發洩。 娜娜並不知道文壽是吃藥人,否則,即便文壽出再高的價格,她也不敢接這單業務,更不敢喊出「費用全免」這樣的話。在那張長沙發上,娜娜把最貴的零件暫時賣給文壽,自己則捧起一本幽默雜誌,借助粉紅色的燈光,一邊閱讀一邊哧哧地笑著。中途,瘋狂中的文壽將一隻手偷進她著裝整齊的胸脯上,捏了一把,她立刻抽出文壽的手扔開,說道:「大哥,這個零件你沒買。你違規了,罰款十元。」娜娜騰出一隻手,在茶几上的小本本上早先劃著一百元的後面加上十元的數字,還打了個括弧,注明「罰款」二字。爾後,繼續翻閱那本幽默雜誌。一會兒,她看了一眼手錶,仰視著文壽,用一種不欺不詐的商業口吻說,「大哥,已經十分鐘了,我要加倍收費了喲。」娜娜又在茶几上的小本本上添了一個一百元。接下來,她漸漸地感到有些不妙了。在周而復始中,她的臉上慢慢地現出驚恐的表情。她抬腕看了一眼手錶,先是懷疑地說道,「半個多小時了,你……」突然間,娜娜意識到了什麼,她大驚失色地問道,「大哥,你是不是吃了『藥』的?」 文壽搖搖頭,非常得意非常自豪地說:「我從來不吃藥。」 文壽以為娜娜問的是春藥。事實上,他真的不知道自己是吃藥人。然而,他還是感到很奇怪:在以往的性生活裡,他從未有過像這次的超常規發揮。 娜娜開始難受起來,口氣也變得乖巧了:「大哥,我知道你是一個好人,我……」 文壽知道對方想說什麼,他打斷娜娜的話,有些戲謔般地問道:「我厲不厲害?」 「厲害。」 「我凶不凶?」 「凶凶凶。」 「你不是要賣零件掙錢嗎?你不是一筆一筆地記到小本本上的嗎?」文壽忿忿地說,「我要遠遠地超過一個鐘頭。我要你全免費。我要你倒貼本。」 「糟了,糟了,老娘糟了。」娜娜頓時花容失色,露出一臉痛苦的表情,「你龜兒子肯定吃了藥的。你不老實,不承認。」 「我從來不吃藥。」 文壽再一次否認。 又忍耐了許久,娜娜終於受不了了,她幾乎是哭著央求文壽:「大哥,你放過我,好不好?我另外去給你換個『凶』點的小姐,好不好?」 「不行。」文壽用一種瘋狂的語氣說道,「不換,堅決不換。」 娜娜一把抓起茶几上的小本本和圓珠筆,遠遠地扔到包房的一角,「算老娘倒了八輩子大黴,撞到吃藥人。」緊跟著,她一下子哭出聲來,哀求道,「大哥,放過我吧……換小姐買零件的錢,全部由我支付,好不好?大哥,我真的挺不住了。」 在這天晚上,從一位夜總會小姐的口中,文壽第一次聽到有人說他是吃藥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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