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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十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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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6 跟劉柯寒談戀愛也快一年時間了,比較浪蕩,但十分的不浪漫,一起散步都很少。跟許多城裡人一樣,每天忙完工作下班回家,做了飯吃就比較晚了,接下來好像就是為上床做準備。床的功能大抵可以概括成兩種:做夢或者做愛! 我們穿著厚厚的棉襖,去五一廣場閑坐。這裡談戀愛的人很多,集體戀愛的好處在於,可以比較方便地吃著碗裡望著鍋裡,還可以在無形中進行相互之間的學習和交流。調情是門功課,進修、惡補都顯得必要。 一丈之內坐著另一對情侶,我懷疑他們是初戀,至少還沒有那個過,因為他們摟得特別緊,動作也特別有意思,先是對嘴,後來又對鼻子玩,天真的模樣。我說柯寒,我們也鬥鬥鼻子吧,你看他們鬥得多開心。她帶點撒嬌,說:「不能鬥的,我的鼻子本來就有點塌。」 不知怎麼回事,突然就覺得有點彆扭。在平常,我幾乎不和劉柯寒說笑,她那沒幾個幽默細胞。這天我之所以想開開玩笑,是因為我突然天真地認為我們之間也許也可以找到一種無邪的快樂。可有些話從劉柯寒嘴裡說出來,我就感覺她在裝嫩。 兩個人一旦結了婚,話題最後轉彎抹角還是會落到柴米油鹽上來,說起了過年回家的事。我說回我家吧,我家遠,回一趟不容易,而且我對媽媽發過誓的,每年過年都回去。「怎麼可以,我爸媽就我一個孩子,你總不忍心讓我爸媽過年過得冷冷清清的吧?」在這個問題上,劉柯寒也不肯將就。 雄說雌說,好像都有理。討論來討論去,劉柯寒生氣了,說我不近人情,說我大男子主義。據科學家研究表明,大男子主義是由雄性激素引起的一種綜合症。雄性激素的分泌,成就了男性,但如果分泌過多,成就的可能就是獸性了。我慶倖自己有分泌,但沒過多。 最終是我做出了讓步,剛答應劉柯寒,我心裡就難受,也許我這種難受會被很多人所鄙視,但也是真情實感。我覺得對不住媽媽,我甚至有種賣身求婚的感覺。我怕在鄉下,有人過年的時候看不到我,會取笑我媽媽,說她兒子找了老婆忘了娘。劉柯寒看不到我這種矛盾。 如果有錢,也許問題就好解決得多了,我可以買一套屬於自己的房子,把爸媽接到城裡來住。但按現在我拿的薪水和每個月可以存下來的錢,要實現這一點估計還需要好幾個五年計劃。鄉下孩子在城裡混著真的不容易,賣命只一條,賣身沒體力。 回去的路上跟劉柯寒說到了掙錢的事。我說柯寒啊,我們以後要努力掙錢,你一定要支持我。她問怎麼個支持法。我說:「具體方案以後再商量,不過最直接也最簡便的方法就是你多掙錢上交給我。」 領了年終獎,灰溜溜地去劉柯寒家裡過年。這個年過得快鬱悶死掉,不說也罷,我感覺自己像個被捕獲的狗腿子,背叛了一方,在另一方也無法抬起頭來做人。一點沒說錯,就是這感覺。 劉柯寒她媽把我當展覽品,讓家裡親戚上門參觀,或者讓我主動送上門給人參觀。每每都講解得很詳細,包括工作,包括家庭,等等等等,搞得我恨不得裸體上陣,讓他看個仔細看個夠。不就一男人嘛,有什麼好講解的,我有的別的男人都有。 在劉柯寒家呆的那幾天,婚事就基本上定了下來,先辦手續,婚禮暫時不舉行。劉柯寒的父母答應拿錢付個首付,買套房子讓我們住。這對我來說,算是個誘惑。如果仔細去分析,就連我也會覺得自己很沒骨氣。 更讓人捶胸頓足的是,這個年,成就了我終身的遺憾。直到現在,想起我去劉柯寒家裡過年,他們一家歡天喜地的情景,再想起自己的父母在家的冷清,我常常痛不欲生。是的,是痛不欲生,恨不能扯著自己的頭髮往牆上撞。 37 正月初六,我和劉柯寒回到市里。晚上八點多,高潔也到了,她第二天還得上早班。我去火車站接她,她大包小包地給我提了好多東西過來,花生、辣椒粉、茶油之類的。她說是我媽一定要她帶過來的,還叫我給劉柯寒家裡送一些過去。 高潔回去過了一個年,變胖了那麼一點點,鄉下的山水就是養人。由於她第二天還要上班,我先送她回公司宿舍。我準備叫的士,她說:「朝哥南,我們坐公車吧,還早呢。」我說東西這麼多,會很麻煩的!「沒事的,你知道我力氣大的!」她很甜地笑著,把手臂往上翻,做了個施瓦辛格展示肌肉的動作給我看。 在車上,高潔跟我說起了我媽。她說過年的前一天陪我媽聊了一上午,我媽雖然也還高興,但總在歎氣。「朝南哥,你快結婚吧,你媽媽在家裡老問我你是不是真的今年就能結婚了!」高潔坐我後面一個位置,說這話的時候,站起來拍了拍我的肩膀。我回頭看她,她正笑著,露出白的牙齒,還有個俏皮的表情。 由於並不算晚,車窗外還是人來人往,或匆匆,或悠閒。燈光閃爍,交織,把熙熙攘攘的城市生活編成一張網,鄉下來的孩子,想著自己哪天也可以融入其中。我和高潔都把臉轉向了車外,良久不說話。我看她的時候,她都沒在看我! 我說丫頭,想問你個問題。以前我叫你幫我介紹女朋友,你怎麼會想到謝小珊的?高潔豎起食指,做了個「噓」的動作,故意很小聲地說:「朝南哥,這可是個秘密。不過現在可以告訴你了,我當時是為你媽媽著想,所以幫你找個會幹活的。再說,小珊人真的很好!」 高潔告訴我,謝小珊和黃強過年都沒回去,兩個人留在長沙用過年時間度蜜月。「可是,朝南哥,不知道為什麼,我總覺得黃強不可靠。每次看見他把頭髮甩啊甩的,我就討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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