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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十四


  第25章 把黃強哭回來我給你們每個五塊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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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當天晚上我就去見了謝小珊。小珊的肚子已經很明顯地腆起,她一個人住在黃強以前租的房子裡,又不敢隨便出門,怕撞熟人,黃強失蹤的這兩個星期,她整天拿眼淚洗臉,打黃強的手機,先是關機,然後是停機。終於絕望,這才給高潔打電話。

  跟高潔趕過去的時候,她還在一把鼻涕一把淚,搶天呼地地哭。我急啊,說:「我的媽呀,你看你哭得,快忍住,萬一動了胎氣那麻煩就更大了!」高潔也搞合唱似的跟著哭,一個大聲,一個小聲,抑揚頓挫,直把我逼得快要吐血。丫頭抱著小珊啜泣,還不忘指責我:「都是你,為什麼要先認識這樣的男孩子啊?」

  我感覺捅了馬蜂窩,我渾身上下蟄得快要爆炸。我伸出手來指著她倆,有點慌不擇言:「還哭,看你們誰還哭,要能把黃強哭回來我給你們每個五塊錢,然後把他媽的黃強做太監手術。」

  等稍稍冷靜了點,謝小珊才告訴我,其實黃強早就想跑了,畢業後留在長沙這些日子,他根本就沒去找工作,也就是壓根兒沒想對謝小珊負這責。更具諷刺意味的是,謝小珊連黃強老家具體在哪都不知道。

  現在的人怎麼都愛得這麼糊塗?建議大家以後談戀愛之前先交換身份證。個人認為這一點都不多餘。現在整容業發達了,變性手術也火了,戶籍制度卻越來越搞不懂了,每個人的年齡、性別、出生都變成了謎似的,難以捉摸。可交換身份證實際上依然是治標不治本,什麼都發達了的同時,造假業也做到了與時俱進。人心已經成為這個社會最嚴重的問題,很多本色的東西正在水土流失。一張臉所能代表的,僅僅只是一張皮了。

  有這樣一個笑話。我一個朋友的朋友娶了個老婆,那女人在長沙做過好幾年的皮肉生意。婚禮上,據說去吃酒的很多人曾經是那位朋友的朋友的老婆曾經的客戶。每人拿200塊的紅包,還開玩笑說只夠點炮,包夜還少了點。大家管新郎叫最後一個嫖客,新郎敬酒時還笑嘻嘻的不解其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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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對黃強的尋找,從第二天開始。我覺得這件事多少跟我有關,自然做不到袖手旁觀。想他可能去外地投奔同學什麼的,所以我先費盡心思找到了他的幾個同班同學,試圖獲得一些有價值的線索。結果是線索沒得到一點,倒好幾次差點噴鼻血。

  首先見的是他一個在廣告公司工作的男同學。那人長得挺老實,一看就是那種能實話實說的人,我頓時湧起一股信任感。他說大一的時候跟黃強住上下鋪,但後來黃強搬到校外去住了,也很少上課,所以基本上不太瞭解,只好用「神出鬼沒」形容了一下黃強的形蹤特點。好不容易找到一個人,我怎肯輕易放棄,於是又刨根追底地問了一大堆。

  那人冥思苦想一陣,突然猛拍腦袋,說,對了,我記起來了,第一學期來報導,他從老家帶來了不少煮熟的雞蛋,可能是白天不好意思當著大家的面一個人吃,就晚上睡覺時躲在床上吃。「我們睡的是鐵架床,雞蛋敲在上面都會很響,於是他就拿雞蛋在腦門上磕。我親眼看見的,兄弟,沒騙你!」他說得十分的一本正經。

  找的第二個人是位女生,據說還跟黃強有過一腿,短暫的一腿。知道我是來打聽黃強的情況之後,她對我不理不睬,說這臭男人沒什麼好說的,不想再提。抓住她對黃強心懷恨意這點,我極盡可能地煽風點火,總算把她激怒。她突地從我面前站起來,狠狠地說:「我說了不想提這個男人了啦!他跟我在一起,沒有哪一次超過一分鐘的,更可恥的是,我跟他分手之後,他竟然到處跟我說我得了婦科病,氣死我了!」我一下好奇起來,問:「他為什麼要說你得了婦科病?」女生轉身就走了,回頭還扔給我一句:「你比他還無聊。」

  還找到一個,也是男的。搞笑的是,跟黃強同學四年,他竟然說連黃強到底長啥樣都不知道,因為大家都在校外住,每個人都顧著泡妹子,哪有什麼時間一起玩。他只說印象最深的是,有陣子他住的房子離黃強不遠,黃強經常半夜三更跑他那去借避孕套,卻從沒見還過,後來他就再也不肯借了。「有次我氣得要命,我說沒有,他說不可能,還罵老子小氣,我就不客氣了,說借可以,連兇器一起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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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謝小珊上次是拿左手象徵性地割右手,現在事情鬧到這地步,誰都不敢掉以輕心,萬一她終於想不開改用右手拿刀怎麼辦?女人遇人不淑又還留著個種,那份絕望可能很多人都擔當不起。要承受失愛之痛,對親人卻又要拼命隱瞞,能夠面對的只一個殘酷的現實。

  垂頭喪氣地擠下公共汽車,從東塘往高潔單位走,感覺滿街的塵土飛揚,分別趕自己路的行人,跟這個世界保持的都像是種若即若離的關係。不新鮮的空氣讓我無法把眼睛睜得光明正大,似乎在逼迫我用一副眉頭緊鎖的神情來表達對一切的不信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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