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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七十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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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四章 鷹王海東青牽動著李衛江、谷有成、于毛子的神經,兩個月過去了,沒有一點令人鼓舞的消息,沉悶壓抑著他們各不相同的心態,突然樺皮屯爆炸出一條驚人的消息,大名鼎鼎的村民兵排長,中俄混血兒于毛子神秘地失蹤了,立刻,中蘇邊境的天幕上泛起了一片血光……。 這年的冬天似乎顯得極其寒冷與漫長,眼看就要到春節了,西伯利亞不斷吹來的寒風,把黑龍江的南岸抽打得支離破碎,零下三十幾度的淫威封殺了春節前僅有的那點歡樂火熱的氣氛,霸道地將這世界變成它為所欲為的領地。 谷有成醒了,冰冷的小屋讓他的身體曲成了一團,依偎在被窩裡。他伸手摸了摸腳邊的暖氣片,一點餘熱也沒有了;他又伸手摸了摸頭頂的火牆,拔涼冰手。谷有成酒勁消沒了,他心想,多虧了昨天晚上的那一場惡戰。一斤半的璦琿大麯,燒得他不知如何回到座落在江邊的縣人武部的那棟紅磚平房裡,是司機和公務員費了吃奶的力,才將身高一米八五,體重一百公斤的部長拖到床上,免去了這一夜的「團長」之苦。 早晨七點,暖氣嘎嘎地響了起來,火牆也有了動靜,谷有成自言自語地罵了起來,難道鍋爐工昨夜也喝多了,這暖氣比平日裡整整晚來了兩個小時。 窗外還是漆黑一片,谷有成懶得拉燈,他伸手摸著公務員昨天晚上放在那裡的一缸涼開水,張開大嘴,一口氣喝了個乾淨。火燒火燎的嗓子立刻就熄滅了火焰,頭腦也隨之清醒了許多。他一下子就想起了酒桌上縣委書記李衛江的酒詩來,印象最深的幾句就好像是給自己寫的:酒是什麼東西?放在杯子裡像水,喝進肚子裡鬧鬼,走起路來纏腿,回到家裡吵嘴,半夜起來找水……。 谷有成笑了,書記就是書記,真有水準! 寫字臺上的那部紅色戰備電話突然響了,機上的紅燈閃爍,鈴聲急促。谷有成心裡咯噔一下,職業的習慣讓他渾身的汗毛立刻豎了起來,他一個箭步沖到了電話機旁。雖然他不知道發生了什麼情況,但戰備專線一定是出現緊急事件時才使用的,俗話說,邊境無小事。沒有時間容他猜想,谷有成迅速抓起了電話聽筒,一臉的嚴肅與緊張。 「喂,我是縣武裝部長谷有成,你是?」 「大點聲,誰?樺皮屯村黨支部,怎麼了?」 「村民兵排長于毛子失蹤三天了,他媽的為什麼現在才報?」谷有成腦門上滲出了汗珠。 電話是樺皮屯村支書打來的,他說全村老少爺們已搜遍了附近的山林,沒有蹤跡。他們怕于毛子越境去了江北,那可就是投敵叛國的政治大案啊,村支書怕擔當不起,剛剛請示完臨江鄉政府的范天寶鄉長。按照范鄉長的指示,這才急匆匆地給縣武裝部打電話,請求調民兵搜山支援。 谷有成聽完,一顆繃緊的心才忽地鬆弛下來,只有他心裡明白,于毛子幹什麼去了。只要于毛子別把事情捅到中蘇邊境上,別涉及政治問題,那就什麼也不怕,他就能運籌帷幄。就是天塌下來,俺谷有成也能將天撐住,將事態擺平。想到這裡,心寬了許多。 谷有成握緊電話繼續說:「你們樺皮屯不要聽風就來雨,要相信你們的民兵排長于毛子,他決不會出現政治問題。關於調動民兵,那已超過了我的權力範圍,要請示縣委李書記,他是我們武裝部黨委第一書記嘛,估計沒有問題。」 谷有成撂下電話,重新鑽進了被窩,這時屋裡已暖和起來。原想先睡一個回籠覺,待早晨上班後再請示李書記,可是于毛子的失蹤,是去執行自己派遣的任務,一旦出現問題,自己是有推卸不了的責任的。 谷有成睡意全無,他招呼司機立刻去了縣委。 縣委書記李衛江批准了谷有成的請示,調集臨江鄉八個村的基幹民兵和縣委公安局刑偵大隊一同進駐樺皮屯。 樺皮屯就那麼幾十戶人家,沒有多少耕地,祖祖輩輩靠捕魚打獵為生。雨季過後上山采些山珍猴頭菇和木耳,生活過得很殷實。 屯子東頭,一棵碩大的楊樹下,三間木克楞的房子坐北朝南,院裡東西兩側用柞樹枝條編織的低矮的偏岔子,好像關內的東西廂房。院牆是用落葉松鋸成的木伴子壘砌的十分整齊。院子中央,聳立著一根足有幾丈高的曬魚杆,這就是民兵排長于毛子的家。 指揮部就設在這裡,谷有成任總指揮,臨江鄉鄉長范天寶任副指揮,兵分八路,由各個村民兵排長任組長。樺皮屯的民兵為嚮導,開始拉網式的搜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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