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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T恤旺季如期到來。興奮的張老闆每天夾著他那只寶貝的骯髒米袋行走如飛。這種一陣風的行走方式令人想起一百零八將裡的偷雞賊時遷。
  同時張老闆開始頭痛了。人的頭痛基本上有兩種,一種是窮造成頭痛,另外一種是福造成頭痛。張老闆的頭痛是後者。他說他不知道錢怎麼藏。

  我聽了說,這很簡單嘛,存銀行,生利息。張老闆一聽,嚇得跳起來說,銀行和稅局的電腦是聯網的,這叫自投羅網。我說那藏在家裡。張老闆說家裡安全嗎?要是賊來,搬個光,還不敢報警。我說那就藏在身上。我說我一般發了工錢,經過土著區的時候就藏在鞋子裡。張老闆笑起來,脫口而出說,那能藏多少?我突然想起來張老闆和我討論的錢是他每週如期扛回來一隻米袋的存放問題,而不是我幾張票子的問題。我就笑起來說實在太多,就我來幫你藏。張老闆馬上嘿嘿嘿笑著說也沒多少錢,開開玩笑的。我笑笑說,張老闆,別緊張,我又不向你借錢。就是借,我想你也肯的。張老闆說那是那是,我就相信你這個人。我接著說,我們以前讀書時書上說,有了錢都要擴大生產,這叫錢生錢。藏是最笨的了。他說他是想投資,但不知道投到哪裡去。我就獻計獻策說,你每天那麼多T恤送出去印花,為什麼不自己開個印花廠自己印?這叫肥水不流他人田。

  張老闆一聽,眼睛頓時一亮。他有點激動地說,小陸子,你是有功之臣,我要好好獎勵你。你坐,我們商量商量搞個印花廠。

  這就是後來為張老闆掙大錢的印花廠的由來,也是張老闆出事倒閉的由來。可見好事和壞事要來是一起來的。

  關於張老闆印花廠我要多說幾句,因為不僅僅涉及到張老闆出事,而且這還涉及到我和張老闆老婆私情的開端。

  我記得我一開始就談到過張老闆家裡的一三五和二四六問題。我說過張老闆在發現沒少一分錢以後,他以無比信任的姿態邀請我搬進他的豪宅。也就是那晚我第一次聽到張老闆因為不肯進張老闆老婆的房間而引起張老闆老婆大發雷霆。那時我還覺得張老闆不履行丈夫之責不對,還不知道張老闆老婆是一片久旱的沙漠。

  我說張老闆老婆是久旱的沙漠,這個比方還太平靜,缺乏水性揚花的動盪感。 在我和張老闆老婆成了好事後,我才真正理解並充分同情張老闆為什麼總是逃之夭夭。坦白地說後來我自己有一段時間不能聽到張老闆老婆叫,小陸子,上來吧。 我一聽上來吧這三個字就兩腳發軟。不過話要說回來,第一次聽到張老闆老婆叫我上來吧,我真是激情澎湃,該軟的地方軟,該硬的地方硬。

  第一次具體來說是這樣的:張老闆和我在一個隱蔽的地方找了一個舊倉庫租了下來,然後我們把這舊倉庫的窗全部封了起來,改造成印T恤的印花基地。在這個基地,我們開始了盜印世界上最流行最有名最好賣的名牌T恤。

  這個盜印名牌工廠只有四人知道,那就是張老闆、張老闆老婆、我和李丹玲。為了保密,我們把全部光線封死了,氣味是從屋頂的排氣扇出去。我們請的工人都是自身難保的黑民。他們來到這個暗無天日油墨味熏人的舊倉庫,第一個感覺是,這裡真安全啊。他們天不亮就進來,天黑了才走,與世隔絕正是他們的渴望。

  每天他們把印出來的罪證用塑膠垃圾袋包好,天一黑就由我和張老闆探頭探腦一包一包偷運出去,再由一條龍偷運到各地,出現在全澳洲的商店和地攤上。這種鬼鬼祟祟的勾當令我聯想到天黑殺人夜這個名句。

  我和張老闆老婆的精彩故事就發生在這倉庫的有一天晚上。

  那天晚上一開始我一個人在倉庫。也真是巧,張老闆不知跑到哪去了。好象是上帝有意安排的,怎麼找也找不到他。而客戶的電話一個接一個。他們問的是同一個問題,世界名牌還送不送來?那時這種盜版T恤實在是太好賣了,澳洲人太喜歡名牌,又太沒錢買名牌了。所以一開始客戶還比較客氣用請和謝謝。但幾次電話以後,他們失去耐心,開始用髒話了。

  在不斷的英文操操操的壓力下,我實在頂不住了,只好打電話給張老闆老婆。我說,老闆娘,你來一下吧,我實在頂不住了。張老闆老婆說,你等著,我馬上過來。

  這樣我和張老闆老婆故事就開始了。

  
  那天我真的不知道張老闆老婆說她馬上過來到底是蓄謀已久,還是心血來潮?我只記得當我打開舊倉庫大門把第一包世界名牌T恤遞給張老闆老婆時,她沒用手來接,而是用胸來接。
  你有經驗你一定明白在張老闆老婆挺胸抱T恤時,我的手實際上是在這包T恤的前面。說的清楚點就是我的手在一包T恤和一對巨乳之間。我把這包T恤交給張老闆老婆,我的手背馬上感覺到熱乎乎的兩團東西。不言而喻你會興致勃勃地問我感受如何。我記得我第一個感覺是象觸電。當然說觸電這個比喻不很恰當。因為真觸過電的人不可能想再觸第二次電,而我觸完電就迫不及待等觸第二次了。這樣那晚一共一百零三包世界名牌盜版T恤經我的手和張老闆老婆的胸送上了麵包車,也就是我一共觸了一百零三次一次不少的電。觸電是多麼令我心曠神怡啊。同樣我覺得張老闆老婆也觸電觸得臉紅紅的。我們悶聲不響越幹越歡,真恨不能把這一百零三包變成一千零三十包。所以當我們搬到最後一包時,我們不約而同失望地說,怎麼這麼快?沒有了?

  接下去自然而然進入心照不宣誰先開口說第一句話的關鍵時刻。張老闆老婆以她那種久經沙場的風度一言不發。我也由於吃不透不敢冒進。我就以退為進地試探說,不早了,我去送貨了。

  張老闆老婆一聽我要走,馬上露出真容說,反正晚了,明天送一樣。接著她扭動頭頸說剛才搬T恤時扭了。她一邊這樣說一邊伸手到頭頸後面自己捏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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