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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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堂屋裡供著一尊碩大的財神爺。朱紅鑲金的窗櫺,青色光華的大理石地板上鋪著各色地毯,房間裡盛滿了高檔豪華的各式傢俱電器。櫃檯上擺滿了各式各樣的金珠玉翠、奇珍異寶,看得老刁眼花繚亂、目不暇接。 一時間他仿佛走進了夢幻之中。從小到大,他還從未領略過這等奢華。他愣在那裡半天沒有邁步子。 「老刁,有、有什麼好看的,天、天天看就不、不覺得稀奇了。走,把我送進去,你就快、快回去,省、省得那個爛婆娘話多。」六子結結巴巴的話語,使得老刁回過神來。他將六子送到屋裡,迅即返回。 老刁一次次回頭留戀地看著那壯觀而氣派的豪宅。他走了很遠很遠,思緒卻還一直停留在那裡…… 他簡直不敢相信這一切竟是六子這麼一個醜陋男人的老婆打造的。 這一夜,老刁失眠了。 那到底是個什麼樣的女人呢?就在這時,另一個女人,一個睜著一雙憂鬱眼睛的女人,卻出現在他眼前,那是一個從前他一直苦戀著的中國女人。直到天亮時分,他才入睡。 第二天一早,未等六子醒來,一個眉目清秀的女人便氣衝衝地出現在他的床前:「六子,說了多少次了,不許帶人到家裡來,昨晚上,咋回事?」來者就是六子的老婆英子。 「昨晚我喝多了,在小浪子家。是、是那個、那個他家請來算卦的先生,叫、叫什麼來著?」他皺了一下眉頭想了一會兒,「對了,叫老刁,一個好心人送我回家的。」 「算卦先生?哪裡的人?」英子聽說是算卦先生,語氣一下子變了。 「聽說是從中國來這裡投靠親戚的。」 「我正想請個算卦先生。要不你帶他到家裡來一趟,讓我看看?」 「要不明天你親自去看看他算卦。小浪子說老刁是個算卦高手,每次給他家選的日子,都很吉利。」 英子沒吭聲,出了六子的房間。遠遠的,六子聽到她甩下的一句話:「以後不要隨便帶人到家裡。」 六子聽了她的話,一臉的不開心,他用手塞上耳朵,小聲說了一句:「老子就要帶人來,看你能把我咋樣?」然後蒙上被子睡去了。 次日,小浪子家的院子裡圍滿了看熱鬧的人。身著豔麗服飾的英子不知何時也悄悄擠進了人群。 只見一個高大魁梧、膀闊腰圓、陽剛氣十足的30多歲的男子雙目緊閉,雙腿盤繞著坐在地上。他的舉止吸引住了英子的目光。她擠進人群,看清了原來這個男人就是給人算卦的先生。細看時,她發現這個男人長得天庭飽滿、鼻直口方、劍眉倒豎、輪廓分明,四肢肌肉發達,身體壯得像牛。偶爾睜眼時,一雙豹眼目光炯炯,透著肅殺之氣,青黑色的腮幫上留著如山谷中濃密雜草般的鬍鬚,渾身上下散發著一股無與倫比的野性氣質,最恰到好處地向她施展著男性無可抗拒的誘惑和魅力,直達她的心扉,甚至隨著血液傳遍了她的全身,直看得她出了神。 那天六子告訴他,小浪子家的算卦先生叫老刁,她以為取了個帶「刁」字的男人,人也一定長得很刁。可是眼前的男子與她想像的截然不同。都說男人好色,其實在她看來,女人和男人一樣,也好色。就拿自己來說吧,都已經近40歲的人了,可卻被眼前這個可能比自己小至少五六歲的男子深深吸引住了。 只見老刁手上提著一隻紅公雞,雙目緊閉,口裡叨嘮著:「此次出行擬定的黃道吉日是農曆9月初8。」接著他將寫有「黃道吉日」的紙條和雞一同放在廟房裡,跪在地上拜完「菩薩」後說:「最近有一批貨要出行,請求菩薩保佑。」 做完這一切,只見老刁動作俐落、幹練有力地將公雞用刀殺死。接著他告訴小浪子,讓他把這只雞拿回家煮熟後,再拿到「廟房」神前供獻。獻完後回家看,如果雞頭、雞掛(雞胸、雞腳)不變色,身體結構不變,原計劃就可以進行;如果雞頭、雞掛變黑或身體結構不全,就取消計畫再另選黃道吉日。 接下來,老刁又閉上眼睛,等待著。 很快,回家看雞掛的小浪子回來告訴老刁:「雞沒變色,身體結構正常。」 老刁閉著眼睛對他說:「按原定日子出行。」 圍觀的人群漸漸散去,六子跟著小浪子進了裡屋。 英子的眼睛一直沒有離開老刁。行使完了所有程式的老刁抬起頭來,睜開了眼睛。只見一個風韻猶存、嬌小玲瓏、一身珠光寶氣的中年女子站在他的身邊。 「你就是老刁嗎?」 一個柔柔的、仿佛從遙遠的天邊飄來的聲音,從那個俊俏的女人嘴裡發出。 「我是。」他舉目打量起了眼前的女人,一時間,被近距離女人的容貌吸引住了。 柔情似水的眼睛、長而微微翹起的睫毛、小巧而筆直的鼻子,恰到好處地鑲嵌在她那鵝蛋形的臉上,那豐潤而性感的朱唇更是嬌豔欲滴。她那美妙絕倫的笑臉,讓他感覺就像那在金三角見過的光豔奪目的罌粟花,簡直叫他望癡了眼。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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