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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六十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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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女果真高雅,哪像我只聽這些亂七八糟的。」他拍拍手裡CD盤包,嬉皮笑臉地討好道,「我得好好像你學習呀。」 「高雅不高雅不都是你買的嗎?」果果笑笑。浩然居然羞慚得有些說不出話來,就從椅背拿出搖控器不停地按—— 鋼琴曲、蘇格蘭風笛,Beegees、LeonardCohen、U2……音樂分別響起FaithHill的《Breath》、Dido的《Thankyou》,Robbie、陶、王菲…… 「喏,後頭那個十碟連放機裡的存貨。我經常聽的都是這些,這才叫POP嘛,不過,好幾張都是錢雨的。」浩然不忍再騙果果,說出實情,畢竟對所愛的人,還是要說實話的。不過,謊言有一不怕二,天氣不熱,他卻用袖頭抹額頭,消消汗為下一謊言做準備:「果果,我這車可是從沒別的女孩坐過呢。」 他含情脈脈地望著她,目光中虛偽成分逐漸消散。其實,他這話並不假,每次他們班那幾個叫Coco、Sisi、Vivian女孩子硬上他車時,他都是不情願的,他認為那充其量只能算是一種強暴。 「是嗎?」她無話可說地問了句。 浩然有些不自在地清清嗓子,換了話題:「知道你家在哪兒嗎?」 「嗯,也許不辨方向。」她情緒中透著迷惘。 他更不懂她了,就說:「看見那架飛機了嗎?那個位置就是你家。」 「太小了,看不清楚。」 「走,去個能讓你看清楚的地方。」不知怎的,他居然有幸帶動了她的情緒。 他們來到奧克蘭國際機場,候機室外有個望台,專供看飛機起降的地方,可以泊30輛汽車大小地盤。機場不大,但對接送飛機的人性化設計別出心裁。進入機場大廳,送行人可以上二層目送乘機人過海關;再乘電梯上三層,目送乘機人出了海關露天走一段,直到跨進登機橋;再上四層,就能看見乘機人將要乘坐的飛機了。最後從機場出來,把車開到望台,還能看見飛機徐徐起飛,飛進遙遠的空中。那麼完整的傷感,和果果此刻心情暗暗契合。 浩然把車子停進線裡,車上電子錶顯示夜裡23點了。透過擋風玻璃看去,路燈、導航燈依然閃爍,仍有這麼多人,在這個時刻抵達或離開,把音樂調小聲些,飛機起飛滑行跑道聲音驟然清晰起來。 離飛機太近了,飛機尾翼標誌清晰可見,剛五分鐘功夫,兩架澳航、一架新航和一架泰航交叉在眼前飛過。 Vicki突然提出要她搬家,讓果果煩惱,浩然的呵護,把煩惱逐漸沖淡。 那天晚飯後,浩然早早送果果回家,果果照例早早下了車。有虐貓事件心理作怪,果果總是叫浩然老遠打回頭,不讓他跟Vicki碰面。當她悄悄抬腿進了家門,一隻腳竟條件反射地彈了回來——天啊,怎麼滿地玻璃碴兒! 她忍著疼,讓聲音在嗓裡堵了一下,打開過道燈,大門邊兩扇落地花玻璃被砸出兩個大洞! Vicki已經報了警。她沒注意到,她房門外貼張小紙條,寫著「小心碎玻璃」之類,是Vicki的字體,可這就跟前兩天下完雨提醒她收衣服一樣多餘。 晚餐後員警才來。只有果果住樓下,員警首先問訊她。她告訴員警她不在家,什麼都不知道,員警做了筆錄就走了。Dillon大概晚餐前就來了,他看見果果躺在床上數腳上劃出的傷口。Vicki在門後吸地毯,玻璃碎片劃入吸塵器管子的聲音,令她頭皮一陣陣發麻。 女孩疼起來有些誇張,女孩天生是嬌的。但Dillon出現在門口,果果還是給他一個微笑。Dillon遞過來幾根香蕉,拉一把椅子,傍著床坐下,未經允許就拉起果果腳審視,這令她很不舒服,可她至今沒學會如何爽快拒絕,只知道往回縮腳,Dillon卻不放手,拉扯間腳的疼被放大,她第一次在他面前一聲尖叫,這嚇得他松了手,果果也趁機把腳收回來。這時候Vicki出現了,沉積多年的火山爆發了,儘管Vicki儘量壓抑火山岩漿的噴射,她對Dillon說的話仍然很重:「你叫我很失望!你違背了你的諾言。請你現在離開。我需要跟果果談談。」 果果一時聽不明白,什麼諾言?他們之間有關於她的許諾?這讓她一頭霧水,甚至忘了腳的疼痛。 Dillon張開口,想解釋什麼,Vicki強硬地吐出三個字:「現在,走!」Dillon看了果果一眼,說了聲「拜」就往出走,走到門口又想起什麼,轉回頭,滿臉漲紅地對果果說:「我只想告訴你,我答應你的事從沒有說出去。」果果完全愣住了,而Vicki大概只顧了氣憤,見Dillon還不走又加了句:「走!!」 Vicki在Dillon剛剛的位置坐下,燈光下目光立刻變得柔和許多:「對不起。」 「不,這不是你的錯。」果果忙解釋。 「我是說Dillon,我必須告訴你關於他的一些事。」Vicki把門關上,站起來走到窗邊背對著果果,像是提防窗外誰會沖進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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