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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


  陳絨帶著雷雷,一邊胡思亂想,一邊閒庭散步。有幾個士兵從身邊走過,逗了逗雷雷,又看了看陳絨。陳絨的腦子忽然閃過一個念頭,希望他們能把自己和丁恪聯繫在一起。果然,他們從身後走過的時候,開始竊竊私語。陳絨有點興奮,但立刻又內疚起來,覺得自己好像挺陰險的,拿著雷雷來做幌子。

  丁丁透過窗戶看到他們,朝著他們揮了揮手,雷雷跳躍著喊她。雷雷很喜歡這個瘋瘋癲癲的姑姑,只有她才願意和他趴在草叢裡抓蟋蟀,興奮或失望地大叫。

  回屋後,丁丁瞅著陳絨和雷雷笑,故意逗雷雷:「阿姨好不好啊?要不要阿姨做媽媽啊?」雷雷笑了笑,很懂事地拉了拉陳絨的手,搖搖頭:「阿姨是要回去的,她不會留在這裡的。」聽他說完這句話,丁丁和陳絨的心同時痛了一下,丁丁有些後悔拿這個和孩子開玩笑。

  住了幾天後,丁丁開始盤算著下一步的旅遊計畫。她是那種好了傷疤忘了痛的人,丁恪很明白丁丁的個性,於是一口拒絕了丁丁的建議。

  「那你總得給我們找點什麼幹吧?總不能讓我們一天到晚呆在這個院子裡啊!我都呆了18年了,你想悶死我啊?!」丁丁非常不滿丁恪的斷然阻撓。

  丁恪為了暫時穩定丁丁的「軍心」,決定帶上丁丁他們來一次旅遊。丁丁聽到這個建議,有些嗤之以鼻,雷雷和陳絨卻很高興。既然四個人裡有三個人對這次旅遊充滿興趣,丁丁也只能委曲求全,同意下來。

  目的地是那曲鎮旁的那曲草原。丁恪和雷雷是沖著恰青賽馬會去的。無論從哪方面講,恰青賽馬會時的那曲是最為喜慶熱鬧,也是最美麗的。賽馬節之前,方圓幾百公里各鄉各地的牧民們便帶著帳篷,身著豔麗的服裝,佩戴齊各自最值得炫耀的珠寶飾物,於花海似的草原中一路踏歌而來。一座座帳篷一夜之間便擠滿了那曲賽馬會場四周,直至連成一片蔚為壯觀的「城市」。

  丁恪並不是一個單純的遊客,他也是賽手,和他們一起到那曲的還有他的坐騎——「神雷」。陳絨第一次見到神雷的時候就喜歡上了這匹黑色的駿馬。它是一匹年輕漂亮的公馬,丁恪談到它時,眼睛裡總是毫不克制地流露出對它的喜愛。草原上的男人都是愛馬的,馬是他們最忠誠的朋友,神雷就是丁恪最好的朋友和戰友。

  到了賽馬節的會場,丁丁立刻高興起來,她的情緒就像草原上的流雲一樣變化無端。

  丁丁拉著雷雷到處張望著,興奮得像個孩子,她大聲地對陳絨說:「這真是個戀愛的季節,浪漫極了!」

  陳絨從來沒有見過如此多美麗的藏族女人,年輕的少女穿著華麗昂貴的藏袍,頭上、頸上、手上、腰上到處掛滿了飾品,走起路來丁當做響。每當一群美麗的少女從藏族漢子們的面前飄然而過時,都會引起一陣小小的騷動。藏族的男人熱情而開放,他們絲毫不加掩飾對愛情的嚮往。在熱鬧非凡的恰青賽馬會上,整個羌塘草原的驍勇與彪悍完完全全地展現在白雲和藍天之下,那像珍珠一樣撒落在草原上的頂頂帳篷,那像金子般清脆亮麗的陣陣歌聲,以及格薩爾傳說與現代流行歌曲融洽相伴的種種和諧,讓陳絨如癡如醉。

  丁恪沒有丁丁他們這種閒情雅致,他和一群藏族賽手正做著比賽前的最後準備。

  丁恪這時也換上了藏袍,顯得更加的英姿勃發,神雷也是披紅掛彩,他們看起來簡直就是一對完美的組合。雷雷大聲喊著爸爸,陳絨是第一次看到這樣的場面,看著場上的丁恪虔誠地繞著巨大的焚香台轉圈,接受德高望重的喇嘛的祝福……陳絨覺得眼前這情景似曾相識,那是在夢裡,在少女時期五彩斑斕的夢裡,而丁恪就是夢中那位騎著駿馬的王子。

  天黑下來,丁恪在帳篷外燃起了篝火,和牧民們一起吃羊肉,喝酒,聊得熱火朝天。陳絨吃了一些就飽了,還生平第一次喝了白酒,很烈的青稞酒,喝下去嗓子立刻像火燒了一樣,開始咳嗽起來,旁邊的人看到都哈哈大笑。

  陳絨離開人群,一個人走遠了一些。草原上的天好像很低,又好像很高,星星看起來就像在眼前一樣,仿佛一伸手就能觸到。陳絨坐在草地上,聽著不知名的小蟲子叫著,覺得幸福極了。

  丁丁也跟著她走到了帳篷後面。此時的丁丁穿著漂亮的鑲著花邊的藏族裙子,走到她跟前,眼睛清澈得像草原的夜空,甜甜地沖她笑:「小絨,這才是我想要的生活。」

  夜裡,陳絨和丁丁睡在一張毯子上,雷雷和丁恪睡在旁邊的氊子上。當陳絨轉過身去,正好和丁恪的目光交錯,丁恪注視著她,沒有躲閃,陳絨卻心虛了,又轉過身去,心裡亂糟糟的,不知何時才睡著。

  第二天,陳絨終於有了親自騎上神雷的機會。雷雷迫不及待地想騎上駿馬去過過癮,早上一起來就拉著丁恪來馬廄。丁恪給雷雷挑了一匹小棗紅馬,把雷雷扶上馬背後一拍馬肚,雷雷就和小馬駒一起奔上了草原。陳絨有些不放心,叮囑丁恪跟上去,丁恪卻輕聲而有力地說:「草原上的孩子生下來就會騎馬。」

  丁恪看了看陳絨問:「你不騎馬嗎?」陳絨有些遲疑,但她還是點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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