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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十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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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幫她上馬,陳絨扶著他的肩膀坐到神雷背上,看起來好像很穩,可是神雷一走,還是覺得有些搖晃。丁恪看著她戰戰兢兢的樣子,笑了起來:「和雷雷一樣,去草原上賓士吧!」可是,陳絨是不敢騎馬的,丁恪卻在這時把腳放到馬鐙子上,輕輕一踮,就整個人上了馬,坐在了她的身後。陳絨驚呼一聲,丁恪笑了起來,揚起了馬鞭。馬立刻在草原上飛快地跑起來,隨著陳絨的大呼小叫,神雷越跑越歡。 丁恪終於勒住馬,神雷漸漸地放慢了步子,緩緩地在草原上走著。陳絨斜倚著丁恪,心底裡竟想起了古裝武俠片中的鏡頭,要是能這樣騎著馬浪跡江湖,真的也很好啊。 下了馬,丁丁有些不服氣,她沖著陳絨打量著,故意向丁恪撒嬌:「我說丁團長,你也太過分了,你這神雷可是碰都不讓我碰的,既然你讓小絨騎了,就得讓我也騎騎吧。」 丁恪揚起眉毛看了她一眼,朝身邊的一群騎手喊道:「多吉!」聲音未落,一個小夥子騎著一匹棗紅馬從人群中奔出,他沖到丁恪面前,等待著丁恪的吩咐。丁恪看看丁丁,對多吉說:「我妹子,交給你了,好好帶她騎騎馬!」多吉大聲地吆喝起來,騎著馬繞著丁丁踱著,丁丁抬起頭看著他,一臉的挑釁。陳絨看著丁丁和多吉,不知道誰會先敗下陣來。可是,還不容陳絨多想,丁丁就像一隻小雞一樣被多吉輕輕地拎到了馬背上。丁丁驚呼著,剛坐穩,想發作,多吉的棗紅馬早撒開蹄子跑得歡了。 丁恪和騎手們爽朗地笑著,陳絨看著這個男人的笑臉,覺得溫暖極了。 陳絨接到媽媽的電話,是催她回家的,無論從空間上還是時間上講,這都是她28年來離家最遠最長的一次。 陳絨知道自己不得不走,即使他們不催,她也要走。陳絨倒不是特別喜歡自己的工作,南京對於她而言,除了父母外也沒有什麼可留戀的東西,可是她依舊沒有勇氣放棄那些,哪怕它們再怎麼糟糕。 陳絨內心裡是害怕回南京的。回去,就意味著必須面對現實,面對歐海洋,面對她不願面對的一切。 從恰青賽馬會回來後,陳絨覺得自己和丁恪的關係有了一些微妙的變化。陳絨照常接雷雷放學,和丁恪打照面時,她也不再躲閃,對他淡淡地一笑。剛開始時,丁恪有些許遲疑,可是,漸漸地他的眼神也明朗起來,他的嘴角上揚,臉部的嚴肅表情也緩和下來。 8月10日,是雷雷的生日,丁恪給雷雷訂了一個大蛋糕。丁丁的禮物是一隻草編的螞蚱,那是多吉的傑作。從那次賽馬會回來,丁丁和多吉的親密關係與日俱增。陳絨喜歡雷雷這個孩子,他就像一隻沒有媽媽的小羔羊,惹人憐愛,所以陳絨想送給他一份特別的禮物。陳絨在商店裡轉了幾圈也沒看中什麼合適的禮物,正喪氣地往回走時,丁恪的吉普車在她身旁馳過。車子開出了十幾米,停了下來。丁恪從車窗裡探出頭來,陳絨小跑幾步,追了上去。 「幹嗎去了?回家吧。」丁恪的聲音很溫柔,這與陳絨剛見他時的感覺截然不同。 「想著給雷雷買個禮物,不知道送什麼。」陳絨想徵求一下丁恪的意見。 「小孩子,送什麼給他都喜歡。不要逛了,我準備了一份,就當是你送他的。」 「這樣好嗎?」陳絨上了車,還是對沒有買上禮物耿耿於懷。 丁恪沒有搭腔,把車直接開到了連部。一群士兵正圍著一個藏族老鄉,看到丁恪來了,就讓了一個道給他。陳絨這才看清,藏族老鄉手裡牽著一匹小馬駒,黑色的,還不足一人高。藏族老人向丁恪打招呼,把馬韁遞到了丁恪的手裡,丁恪拍了拍馬背和馬腿,又扳開小馬的嘴看了看,和藏族老人用藏語說著什麼。看著兩人的表情,好像已經做成了這筆生意。 藏族老人起身告別。丁恪對陳絨說:「這個禮物,雷雷最喜歡了,他做夢都想著有一匹自己的小馬呢。」 晚上,雷雷吃完蛋糕,拿了丁丁給他的草蚱蜢和兩百塊錢,格外高興。到底是小孩子,回過頭來又跟陳絨要禮物。陳絨看看丁恪,丁恪笑了笑,把雷雷喊到了身邊。 「阿姨可給你買了個大禮物。你可要記著,有了這個禮物,以後可就是個男子漢了。咱們草原上的男人,可都是不哭鼻子的。」 雷雷鄭重地點了點頭,眼巴巴地等著看陳絨給他的禮物。 丁恪把他們帶到了樓下,雷雷遠遠地就看到一匹小馬駒在低頭吃草。 雷雷忘記了禮物,興奮地朝小馬駒跑去,對丁恪嚷著:「小馬,小馬!」 丁恪大笑起來:「傻小子,不要跑了,以後它就是你的了。」 雷雷一時沒聽明白,到了小馬駒面前又停住了腳步,轉過小腦袋,小聲地問:「爸爸,你說它是我的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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