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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五


  不一會兒,屋子裡擠滿了來看紮西的女人和男們。他們一個個用驚奇的不理解的目光看著紮西。紮西腰上的刀原封未動,槍裡的子彈也一顆未放。可紮西為什麼不開槍,只要紮西開槍就不會鬧成這個樣子的。

  聞訊跑回來的尕瓦木措站在一邊說:「紮西這是去送死,他就是送死去了!那些傻瓜笨蛋們,為什麼不把他吃掉!」

  卓瑪冷冷地看著尕瓦木措:「你好狠心啊!」

  「是我狠心嗎?是紮西不想活了。現在這個樣子還不如讓他死呢,你知道這種痛苦嗎?真不如死了!」

  紮西失血實在太多,又昏迷了。

  從傷口上來看,是狼幹的,而且不是一隻,但狼群在他身上的每一爪每一口都留下了餘地,這又不是狼群的一貫習性。尕瓦木措就覺得紮西這是活該,他氣乎乎地說:「一定又是那群可惡的東西。這個紮西真是傻,為什麼不叫上大夥,那們我們就能把它們徹底收拾掉了。」

  為了照顧紮西,卓瑪讓尕瓦木措留下來。尕瓦木措不願意,還怪怪地問卓瑪:「你怎麼想的?怎麼讓兩個男人和一個女人睡在一起呢?你要讓埃塔人恥笑死我嗎?」

  「紮西需要照顧。」卓瑪說。

  「要不,晚上由我來照顧他好了。」

  「我是紮西的妹妹,我應該留下來。」

  「可你們畢竟不是親兄妹啊!現在人們都知道,你要留下來,別人會怎麼看呢?你現在可是我尕瓦木措的女人。」

  「尕瓦木措你——」

  「我也是為你好,要村裡人說你喜歡尕瓦木措,喜歡紮西在一起住嗎?我尕瓦木措的臉往哪裡放啊?」尕瓦木措說,「我來照顧他,我們是好兄弟!」

  「不,我留下,你也留下。如果你不願意,你可以走。」卓瑪的口氣很堅決。

  尕瓦木措不高興了,他覺得卓瑪是故意讓自己難堪,他說一句「那就你留下吧,我還有別的事情呢!」真就走了。其實,尕瓦木措也沒什麼事情,他是去找陸天翼打麻將。卓瑪離開家的這些日子裡,尕瓦木措也幾乎沒在家呆,晚上他把牲畜往圈裡一關,就到陸天翼那裡打麻將了。

  第二天,紮西慢慢蘇醒過來。

  他和卓瑪說:「我去找它們了,它們也等我去呢!我不去,事情不會完的!我去了,它們卻不要我。」

  卓瑪不理解紮西。但她沒有怪紮西。紮西自然有紮西道理,她只盼紮西的傷能早點好起來。

  一聲歎息

  陸天羽像個外人和閒人一樣坐在沙發上,不知道做些什麼。這些天來,肖月紅一直不和他說話。這個家也似乎有他不多,沒他不少。起床,做飯,送孩子,喂母親飯,原本都是肖月紅幹的,肖月紅依然按著固定的程式進行著。偶爾,陸天羽會聽到肖月紅對著勺子和香皂盒發脾氣,「你賤,讓你賤,你以為全世界的女人都會對你好嗎?人家說不定還怎麼耍你呢!你倒好,一衝動就什麼也不要了。你以為你和她在一起就會幸福嗎?天下的夫妻哪對不一樣,五年之後就大眼瞪小眼兒了,哪有那麼多的浪漫讓你去享受。去死吧!你這個沒肝沒肺的東西!」然後廚房裡、衛生間裡就傳出勺子和香皂盒被摔到地上的聲音。

晚飯過後,陸天羽又走進了茫茫的夜色中。他伸手打一輛計程車,二十幾分鐘後便到了蘇然的樓下。陸天羽下車,再給蘇然撥了電話,沒想到電話通了。

  陸天羽的第一句話就是:「夏太平不在?」

  蘇然不溫不火地嘲諷陸天羽:「我知道只有夏太平不在的時候,你才敢給我打電話,要是夏太平在,你沒這個膽兒!」

  「我不是這個意思。」

  蘇然哼地一笑,說:「你也不是和我來討論這個的。」

  陸天羽在極力用心感受著蘇然的內心。他試試探探地問蘇然:「你還好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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