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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九


  這是最傷尕瓦木措心的一句話。尕瓦木措就不再說話了,奪門出去了!

  一連幾天,卓瑪只是回來給尕瓦木措做好飯,然後就去紮西那裡了。因為紮西那裡更需要卓瑪。尕瓦木措絲毫沒有道歉和服軟的意思,日子就這麼一直僵持著。

  狼群再次襲擊埃塔

  冬天來了。冬天是埃塔人養尊處優的季節。陸天翼披著尕瓦木措送來的羊皮襖,蹲在火塘邊上,罵天罵地:「什麼鬼天氣,為什麼要這個時候下雪。」

可這樣的天氣了,卻是打獵的好天氣。一場大雪把森林裡動物們的食物都奪去了。這叫尕瓦木措非常的興奮。他把一群小夥子召集到家裡來,商量大雪過後如何去收拾那只白狐和狼群的事兒。這是一次復仇行動,要為上次不明不白死去的牲畜報仇。為了保證行動成功,尕瓦木措還專門請來了村裡的老獵手。他沒去叫紮西,紮西現在就剩一條腿了,而且尕瓦木措知道紮西已經和自己不是一類人了,他不指望紮西能給他幫忙,而且他內心隱隱還有點私心,心想就是沒有你紮西,我也照樣收拾白狐和狼群,等我把那張狐皮放到你面前的時候,我再問問你紮西,這世上有什麼動物是不可以打的?和我尕瓦木措作對有什麼好下場?

  那天晚上的雪,下到後半夜就停了。蒼然的夜空,緩緩亮起來,放出了稀稀疏疏的星。狼群再一次突襲了埃塔。它們先發制人。一切都是在埃塔人熟睡中進行的,沒有動靜,沒有聲響,伴隨著噴灑的鮮血,等慘叫聲響徹天空的時候,狼群已經大獲全勝撤出了戰場。

  人們被牲畜驚惶失措的哭嚎驚醒,他們伸手去拉燈繩,可電燈怎麼拉也拉不亮。這樣的尷尬同樣出現在尕瓦木措身上,電線一定出問題了,他大聲問卓瑪:「酥油燈呢?油燈在哪?」可屋裡哪有卓瑪的身影。卓瑪又去陪他那個該死的哥哥了。自己的酒喝得太多了,竟然連自己脫下的衣服放到哪裡都不記得了。他好不容易才摸到外袍,瞎胡裹在身上,開門來到牛欄羊馬圈看牲畜。又和上次一模一樣的慘景出現在尕瓦木措面前,只是這次狼群襲擊的更回輕車熟路,速度更加得快。尕瓦木措氣啊,氣得簡值要吐血,前半夜他還和人們研究打狼的方案呢,後半夜就遭到如果的襲擊,這是對他的嘲諷啊。尕瓦木措返身回去,穿好衣服。挨家挨戶詢問了各家的損傷情況。那些善良的埃塔人已經被搞暈了,他們還在怔怔地納悶,「這是怎麼了?」「這是怎麼了啊?」尕瓦木措回答了他們:「不怎麼?就是遭狼瘟了,把他們全殺就好了。」每到一家,尕瓦木措的心就痛一次,家家都有損傷,如果是為了找食物,他們可以集中襲擊一家拖走十幾隻羊,拖走一兩頭牛好了,為什麼要這樣遍地開花呢?不懂事的孩子們倒是興奮了,他們看著雪地上雪淋淋的死羊,喊叫著「又可以燉肉了,又可以吃燉肉了。」人們把所有責任都怪到雪山和聖湖身上了,說雪山聖湖為什麼要打瞌睡呢。尕瓦木措就說「一定又是那只白狐帶的頭兒。」人們已經快將白狐忘記了,經尕瓦木措這麼一提,一些人就說好像看到白狐了,它老遠遠地站在山坡上,好像在給狼群放哨。

  尕瓦木措就號召大家:「走,去,趁這場大雪,去收拾白狐去。滅不掉這個禍根,就制止不了狼瘟。要不然,埃塔永遠也不得個安寧。」

  紮西的勸告

  太陽出來了。白色的雪野反射著刺眼的光芒。尕瓦木措在草場上集合三四十號人馬,他們帶足了肉乾、乾糧、子彈、衣物和酒,組成浩浩蕩蕩的隊伍出發了。那架勢看上去非常的堅決,似乎不把白狐和狼群踏個粉碎絕不罷體。那些同樣興師動眾的獵狗和獒們也來了,加入了打狼的隊伍,同樣和主人們一樣表現的信誓旦旦,它們相互交流著,在盟著誓,道著別,鼓著勁兒,甚至做好了葬身沙場的準備。

紮西一撲一撲地撲到院門,沖那幫人喊:「等等,你們等等我!」

  以尕瓦木措的意思就不等紮西了。只有一條腿的紮西去森林裡,別的不說,上下馬就是個問題。

  可隊伍中有人說話了:「尕瓦木措,還是帶上紮西吧,在對待狼群方面,他確實比我們知道的多!」一些人也同意這樣的看法,他們就一個個拉住了馬韁,停了下來。

  紮西從山坡上下來,跌跌撞撞的,虎子早先他幾步跑來了。人們奇怪紮西為什麼不騎馬來!

  尕瓦木措猶豫的工夫,紮西就來到隊伍的前面了。他用槍當腿,往隊伍前面一叉,尕瓦木措就知道明白了:紮西是來攔路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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