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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十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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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啊,競選局長也沒有我的份兒,我白乾了。」李展見機附和著發牢騷。 「你對工作太投入,忘了看看四周。大勇有餘小謀不足。這點我們倆很像,所以我還在分局工作。」林景瑞試探著李展。「我們都是在前面沖的人,做好了成績是誰的?領導的;做不好是誰的過錯?我們的。」 李展端起酒杯要和林景瑞乾杯,要他繼續往下說。林景瑞就說,「現在一寇里出了那麼多的事情,不為工作著想也得為自己著想吧!做稽查的也就是有了案子的時候人家才會注意咱們,平時誰理我們哪!」 「在譽州你說哪家公司經得住檢查,只要你有時間一查一個准。人家怕你還來不及呢。你看我,和管轄的公司關係不錯,稅也沒有少征,做好了工作也不得罪人。我們在這個社會上生存,誰都不容易啊!」李展好像很贊同林景瑞說的,狠狠地和他幹掉一杯酒,「你說今晚這個事情怎麼辦啊? 瞭解情況的人知道易發公司是為了不讓調查他們,不瞭解的人吧又會說我是給丁凱這個新局長難堪,公報私仇。」 林景瑞說:「可以折中處理嘛!」 「怎麼個折中?我又不是局長,只是一個小科長而已,還鬧到這種地步,和陳偉雄他們說話都說不上了。唉——」 林景瑞過了一會兒才說:「也不難辦,中間有個調和的人就好辦了。」 李展放下酒杯,把手搭在他的肩上,「我得罪的人太多,一出事沒有人幫我,看我笑話還來不及呢!除了你老哥最近對我還好,其他的人——」 林景瑞拿下李展的手,「哈哈,你這樣說的意思,我非得幫你不可了,不幫就不夠朋友了?!」 李展挺失望的樣子和林景瑞碰了一下酒杯,不說話,喝著悶酒。 林景瑞勸他:「悶酒傷身,少喝一點。」 「喝醉就沒有煩的事情了,讓我喝!」 林景瑞搶下他的酒杯,「別喝了,我答應替你周旋一下。」 翌日,在林景瑞的安排下,李展和陳偉雄見面了。看見陳偉雄的金髮,李展就想起鄰居餵養的哈巴狗,那條狗他非常討厭,只要一出門狗就在他家門口拉屎撒尿,他真想一腳踹死那條狗。 兩人互相客氣了一番,說著「不打不相識」的玩笑話,一派和睦氣氛。 李展又是拍著胸脯、很江湖地向陳偉雄保證:「只要你撤了門前的那些人,我決不為難你,也可以給你的人賠禮道歉。即使要查你,我也會只是走過場。」可他心裡在說:別讓我查出你一絲嫌疑,哪怕就是一絲,我讓你死得很難看。 所以晚上郭青松找李展,李展才有把握說他有招擺平易發的事情。這一切似乎按照李展預想的在發展,同樣也按照林景瑞的思路在進行。 稽查局開始對與高威公司有來往的公司進行例行檢查,並通知了稽查局下屬負責這些公司的稽查分局,林景瑞接到通知就急急地去找了萬昊集團的副總經理何義。 聽完林景瑞說的情況,何義沉吟了很久。唯一一個全國提拔的女局長劉丹萍已經讓何義難以對付了,現在她又推出了全國第一個通過競選提拔的稽查局局長丁凱,看樣子也是劉丹萍的心腹,俗話說「物以類聚,人以群分」,這丁凱估計是和劉丹萍一樣的人,還有一個李展,不是他咬著裴健,高威公司不可能出事的。 林景瑞是害怕稽查局這樣查下去的,怕自己暴露了出來。當初他沒有想到顧威他們會把事情搞得這麼難以收拾。在高威一案案發前他一直對何義提議,就是一定要他利用萬昊集團副總經理的身份把劉丹萍和很轉的李展拉進到何義的騙稅團夥裡面,可是不知道為什麼何義一直沒有採取行動,如果當初就把劉丹萍和李展拉下水,就不會出現今天這樣被動的局面了。 何義不是不想拉攏劉丹萍,而是一直苦於沒有合適的機會。他在週邊打聽過一些劉丹萍的情況,知道這是一個沒有任何愛好的局長,她一天不是他團夥裡的人,他們就會如同坐在火山口上,她隨時都可以把何義一夥吞噬,高威公司就是遇上了她和李展。劉丹萍在丁凱上任後總算松了一口氣,她去做了兩件事在何義看來覺得很有意思:她是那麼關心裴健的兒子,愛子心切,因為她也有一個兒子;又頻繁地和譚市長走動,這是要在夾縫中求生存。劉丹萍有著極強的自信和自尊,對自己的要求也是苛刻的,她不容許自己出一絲差錯,這次縱火行兇、稽查員集體受賄,都給了她在各方面極大的重創,雖然她又提出了競選,又成為國稅系統起用幹部的「第一個吃螃蟹的人」,多少挽回了一些影響,她的銳利鋒芒,現在卻是比任何時候都要小心翼翼多了。 何義一直沒有放棄對劉丹萍的觀察。 林景瑞是知道何義的能耐的,就是鐵板一塊也會有破裂的地方,哪怕只是一條細微的縫,也就給了他機會!畢竟劉丹萍最終還是一個女人。 「顧威他們確實讓我們很被動,也使劉丹萍他們開始變得小心謹慎,她不得不多考慮自己了。稽查局局長的競選就是她和郭青松在較勁。」林景瑞一副明察秋毫的樣子。 何義沒有看到劉丹萍小心謹慎的苗頭,督辦起案子來倒是很堅決。想到這裡,何義愈發陰鬱,本來他的膚色就比較白,現在看起來是青白的了。他是香港人,高高瘦瘦,戴一個無框的眼鏡,斯文陰鬱,就像是一塊沒有陽光照射的地方生長的苔蘚。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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