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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十八


  第二十八章 重拾美好

  咖啡已經徹底冷掉了,而我的心卻逐漸沸騰起來。何希南,一個溫柔的男人,一個來了又去的男人。我騰地跳起來,飛快地離開咖啡館,搭車去機場。來得及,相信一切還來得及。

  日子沒心沒肺地過著,春去秋來,冬雪夏夜。身邊的很多事很多人都來去匆匆,近一年的時間,在我的記憶裡一片空白,是一張沒有留言的白紙,如此空洞乏味。每天除了睡覺、聽音樂、寫作,就是在陽臺上擺弄植物,要麼到大街上胡亂地閑走,沒有起點,也沒有終點。此時,陸晉已經拿到了美國綠卡,他得知我出版小說一事很是驚訝,同時也非常喜悅,說過幾天就飛回來探望我,我知道他舊情難滅,可我根本無心男女之情,況且從始至終,對於他,我只有友情。

  回想這一年裡,我與何希南徹底沒了聯繫,時間是魔鬼,第一次它帶走了鐘瑞,第二次是何希南。一個曾經我最愛的人,一個曾經最愛我的人,如今都離我遠去,消失得無影無蹤。那些前塵舊夢在時間的利刃下一點點磨滅了,兩道血淋淋、白森森的傷口如今都成了一道心靈上的風景,絲絲疼痛著,卻奇怪地成為了我寫作的動力。

  《花落瞬間》在出版後引起了很大轟動,不斷地加印。這是我的處女作,我為她付出了很多,同樣它也回報給我很多東西。與我合作的這家出版社已經簽下了我的另一部已完稿的名為《春困》的長篇都市小說,我也依舊應允嚴明樂連載。出版社的總編再三表示希望我能參加一些宣傳活動,併發過來一份關於宣傳的策劃方案,嚴明樂為此也打了好幾次電話,想想第一本書我已經拒絕了相關的宣傳活動,眼下他們又這麼誠懇地邀請,實在難以推卻,況且出版社也是一番好意,這對於我來說也是一個能與讀者彼此交流的機會,於是便答應了,參加九月中旬的的簽名售書活動。

  初秋的早晨清涼舒適,我還正睡著,尹一琪和杜智威就來了。兩人愉快地笑著,手挽手,邀我出去喝茶。尹一琪穿了件V領淺藍衫,卷卷的頭髮隨意披在肩上,別有風情。她促狹地一笑:「大作家,今天這茶可不一樣呢。」問她也不解釋,杜智威直接開車把我們帶進一間高級茶館,坐下了她才說:「是喜事。」

  「什麼喜事?」我不解地問。

  尹一琪與杜智威相視一笑,然後從皮包裡拿出個紅色的請柬放到我面前,笑而不語。打開一看,上面赫然印著尹一琪小姐與杜智威先生結婚大吉的字樣。

  「不祝福我們麼?」尹一琪看著我愕然的表情佯怒道。

  「希望你們幸福。」我誠摯地望著他們,只看到杜智威的大手緊握著尹一琪。

  他們的婚禮定在一個月後,我答應做尹一琪的伴娘,這是必然的,因為我們是最好的朋友。喝完茶,杜智威帶著尹一琪去買結婚戒指。而我必須要為下星期在北京舉辦的簽名售書活動做些準備,坦白地說,生平第一次簽名售書,還多少有些緊張。

  北京,我第一次來到這裡,隱約中有些新鮮還有突然降落的茫然,就好像外面淩空降落的飛機一樣,忽地,籠罩著我。

  我安靜地坐著,不經意間有股落寞的傷感,很想點根煙,撫平不安,可終究是忍住了。面前過來過去著陌生的面孔,頭頂上明亮的大燈惹得心口一陣空曠。看看表,快七點了。旁邊坐著一對老年夫婦,他們說著一口我聽不懂的方言,可言語間滿是這個冬季缺乏的溫暖。我注意到,他們的手始終緊握在一起,時而交握時而互挽。我的胸腔一陣疼痛,喉嚨微堵,大口呼吸著,仍無濟於事。

  就在這時,我發現了對面有一個穿黑色大衣四處張望的男人。我拿出電話,撥出一個號碼,很快,那個男人接了起來,我迅速掛掉,做出一個愉快的微笑走向他,他是嚴明樂。他微微有些吃驚地打量著我,我發現他的眼裡意外地藏著如方羽非眼中一樣的陽光暖意,我寒冷的身體逐漸被溫暖起來。

  「對不起,我來晚了。」他歉意地望著我,繼續說,「北京的交通很糟糕,尤其是在這個時候。」

  我嫣然一笑,道:「沒關係,我能理解。」

  他開著一輛居然與方羽非一模一樣的白色帕薩特,我不由得怔住了,腦裡電光火石般地閃出有著方羽非的那段日子的片段。嚴明樂很細心地開足暖風,他知道我怕冷,我曾經告訴過他的。

  「準備呆多久?」他把車開出停車場,我望著他的側面,發覺他臉部的輪廓很耐看,有種成熟男人的韻味,畢竟他並不年輕。

  我歎口氣,把臉轉向窗的那面,半天才低低地說:「完了就走。」

  他半天沒說話,過了一陣後才又開口道:「下一站去哪兒?」

  窗外是灰暗的,夜色從四面八方籠罩了過來,徒留下一絲青色的光。這光刺穿我的心臟,冰得寒冷。

  「上海或者雲南,短暫旅行。」我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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