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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六十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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嚴明樂回過臉,看了我一眼。我依舊盯著前方,末了,疲倦地閉上眼。車子飛馳著,太靜了,他放開音樂,是首粵語歌,女人的舌頭硬硬的,轉不過彎似的,旋律倒還動人。 就這麼昏昏地睡去,等醒過來,車子停著,有淡淡的煙草味道。我動動手指,黑暗裡一個紅點在閃爍,周圍寂靜無聲。我直起身體,一件男式外套滑下,落在腿上。 「醒了?」嚴明樂在朦朧的黑暗中微笑地看著我,指間的紅點微弱了。 這個場景居然如此熟悉,這是我與方羽非之間曾經出現的畫面,如今卻又在另一個男人身上重演,他竟好像另一個方羽非。我默然地點點頭,沒動。音樂已經關了,只有靜謐。 他掐滅煙,繼續看著我說:「我總覺得蕭小綰就是你。」 我一怔,垂下眼,什麼也不說。 「蕭小綰最終是幸福的,如果她是你的話,為什麼你的臉上寫滿落寞?」 我猛地抬頭,望向他。他的眼睛閃爍著,鼻子挺直,有些遙遠的朦朧。彼此就這麼對視了一陣,我淡然一笑,道:「我是黎亦靜,一個靠寫作生活的女人。我的世界裡有植物,有文字。我喜歡看愛情世界裡的男男女女,看他們笑或者哭,然後把這些寫成一串文字,抹不去的文字。」 嚴明樂注視了我好一陣子,忽然笑了。 我淡淡一笑,歎口氣說:「明天什麼時候開始?」 他說:「下午兩點,到時候出版社的人來接你,我明天不能去了。」 「為什麼?」 「這是你的簽名售書活動,況且我明天還有個會要開。」他沉默了一會說,「下車吧,我帶你去酒店辦入住手續。」 車下一股一股的冷風胡亂吹著,很快,我就手腳冰冷,面孔蒼白。我們並肩朝酒店走去,他電話突然響了,只依稀聽到模糊的一句:我一會兒就回去,你先睡。 酒店大堂富麗堂皇,溫暖如春,他說你先在休息區等一下,我辦好來找你。看著他的背影,我突然特別懷念方羽非,想起他吃涮菜的樣子,想起他憂鬱的眼神,還有他熱烈的情感。想著想著,忍不住想流淚,眼看嚴明樂已經朝我走來,急忙別開臉。猛然,我看到從休息區走出的安可菲,同時,她也看到了我。她沒怎麼變,只是染了頭髮,神色有些疲倦。她穿了件長及膝的貂皮大衣,背著米色的皮包。她對我笑笑,然後緩緩走了過來。我看著她,想起她一年前那抹曖昧的笑容。她不是在海口麼?又怎麼會在這裡?那何希南呢?不,我不要見他,不要。我恐懼地想著,心頭的傷痕再次被殘忍地撕開,令我疼得無法呼吸。我拖著嚴明樂就走,可這時安可菲在後面叫住我:「我們談談,好麼?」她說完,走過來,看看我,又看看嚴明樂,說:「請給我幾分鐘,有件事情我必須告訴你。」 我們去了附近的咖啡館,嚴明樂臨走前叮囑我早點回去休息。待他走後,安可菲說:「他是你男朋友?」 我說:「你有什麼話就直接說吧。」 她略一沉思,說:「你還愛他麼?」 我微微有些生氣地說:「你問這些做什麼?你找我該不會是為了這麼無聊的問題吧。」 她歎口氣,說:「黎亦靜,非常對不起,我知道當年是因為我,你們才分手的。我非常後悔自己那麼做。其實在他心裡始終只愛你,即便是我和他在一起,也絲毫沒有感到任何幸福和快樂。」 我默默地看著她,她繼續說:「我來北京有半年時間了,這半年時間裡,我強迫自己忘掉他……」 「他不在北京?」我微微有些驚訝。 「是的,我們不在一起。」她說,「你走了以後,我才知道原來那天早晨你看到了我們。其實那晚我們並沒有發生任何關係,我在路上遇到喝得醉醺醺的他。迫於無奈,我只好去賓館開了房間。因為我非常愛他,很希望能夠留他在身邊,又知道他是個很負責任的男人,所以將計就計,騙了他,同時也騙了你。」 我驚訝地望著她,實在難以相信她所說的一切。 「後來和他在一起的日子裡,我過得非常痛苦,每天都生活在你的陰影之下。對於一個女人來說,這是最大的悲哀。這樣的日子沒過太久,最終我只能選擇離開。」 「那他呢?」 「應該還在海口。」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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