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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二十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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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轉過身去,就看見了夏雪,她也看見了我,笑著掛斷了電話,我也就"通話結束"了。"幹嗎呀你,有這麼誇張嗎?我看著象,都不敢認!"夏雪說著走了過來,我知道她指的是我身上那件臃腫的羽絨服,北京的冬天雖然也很冷,但穿這樣超厚的冬裝不多見,我本想到東北下火車再換上,可塞在包裡窩窩囊囊,拎在手上又成負擔,索性就穿在了身上。我笑了笑:"怎麼,你也去外地?"夏雪笑著:"是啊!""你去哪兒啊?"我問這話時心裡有些發虛,其實我已經猜到了幾分。"你去哪兒我就去哪兒!"夏雪很得意的神態。"告訴你吧,李雲濤鬧肚子不能去了,怎麼樣,很失望吧?哼,想把我這個老搭檔甩了,沒得逞吧?"夏雪又說。我不禁暗罵了李雲濤一句"狗日的",心想你他媽的咋不說你得直腸癌了呢。"說什麼呢?領導的安排,我想和你一塊兒去,可哪好意思開口啊?"我虛偽地笑著。"真心話?""你說呢?"夏雪滿意地靠近我,然後挽住了我胳膊。我們一起向升降梯走去,夏雪邊走邊說:"方舟我可告訴你,我就屬賴皮的,粘上我,你這輩子都別想把我甩掉!"這話直聽得我起了一身雞皮疙瘩。 看來我又沒的選擇了,我們不會前生註定吧?"出這麼遠的門,你老公放心嗎?","我們說好了互不干涉,做記者哪有不出差的?再說他也不在家,去香港了!"我們就這樣一問一答地上了臥鋪車廂,離開車就只有幾分鐘了。看著籠子格一樣的鋪板上塞滿了人,似乎還能嗅到空氣中流動的臭腳丫子的氣息,夏雪禁不住噤鼻子皺眉頭:"方舟,這兒怎麼睡啊?我們還是去軟臥吧?"我正往行李架上塞羽絨服,我買的是兩個相鄰下鋪,我轉過頭來看了看夏雪:"單位的差旅費規定你也知道,這不挺好的嗎?""軟臥多好啊?就我們兩個人,算我自己買的還不行啊?"夏雪說著就要去找列車員,我忽然不高興起來:"我知道你很有錢,那你買自己的好了,不用管我!"夏雪停住身形,看樣子她也生了氣:"幹嗎啊?說話這麼難聽,我不是也為你好啊?"夏雪噘起小嘴,還是躺在了自己的鋪位上,隨手打開一本時尚雜誌不再理我。看著她我就有些歉意,我也不知道為什麼,無緣由地會發火,但我也板起臉來,不再理她。 火車行進了半個小時,夏雪還是憋不住了,她把那本雜誌從自己的視線中移開:"方舟,東北真那麼冷啊?"我就想笑,不是因為我勝利了,沒有先向對方投降,而是忽然覺得我們就像兩個孩子。但我仍沒讓笑容表露出來:"要比北京低八九度吧!""那麼冷?那我怎麼辦啊?"夏雪怕怕的表情,有些做作,她上車時只穿了個羊毛衫,外加一件很好看的小貂皮領的米黃色大衣,一個在江南長大的孩子,本就無法想像那冰域雪原寒風呼號是怎樣一番景象,那她的名字中為什麼會有一個"雪"字呢?想是她父母在表達對一種美好事物的嚮往吧!不管怎麼說,夏雪此番隨我東北行,倒是對她名字的一種印證。"等下火車,去商場買件羽絨服吧!"我終於笑了。既然已打破了沉默,夏雪的話就多起來,她問我那是怎樣一個少數民族,我就據我僅知的那點東西向她講解,當我說到在清初,那還是一個原始的父系氏族時,夏雪便來了興趣:"他們還穿獸皮吧?"我說:"可能吧!"她又問:"那……他們是一夫多妻呢還是一妻多夫啊?"我說:"你希望哪一種啊?"她的臉就紅了。 中午時分去餐車吃飯,我們還要了兩瓶啤酒。 六 我們到達佳木斯,已近第二天晌午。一路上,夏雪每看到皚皚白雪,就興奮得不得了,等下車,這樣的興致卻沒了蹤影,她先是打了個冷戰,接著兩排牙齒就掐起架來,我只好用半襟羽絨服把她緊緊裹在懷裡,就那樣摟著她穿過月臺和出站口。在別人眼裡,我們一定是一對幸福的情侶。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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