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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五十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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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千恕不負責任地扔給我的一句誓言,我曾被它煽動。現在想來,那不過是狡猾的他為我度身定做的一個陷阱!我掉進去了。我張惶著、猶疑著堅守了那麼長時間、那麼多回合,還是掉進去了。 如今,我除了躲在黑暗的陷阱裡流淚流血,還能做什麼? 我想起了他的手機號碼,我可以打一下,看看他究竟怎麼了;我也可以走到那棟小樓前,按響門鈴,看看他到底在做什麼。但是,我做不到,一件也做不到。我已經是個被征服的女人,已經沒有資本使千恕保持好奇和重視。而我和他之間,除了好奇什麼也沒有。對他來說,我已經是一隻避之不及的舊物。 這夜,在極度的精神壓抑之下,我約百合來到了「華南虎」的士高裡。 「華南虎」的士高裡依舊燈紅酒綠、歌舞昇平,我和百合依舊坐在那個角落的位置,喝著同樣的紅酒,談論著無關痛癢的話題。我再次來到「華南虎」的士高,為的是尋覓一絲微薄的記憶。那是我和千恕的舊地,留著千恕的歡聲笑語。 直到我和百合喝得醉意蒙,也沒有看見千恕的影子。不可能出現,屬於我和千恕的熱鬧已經結束。 百合關切地問我:「你好像不愉快,怎麼了?」 我遲疑了一會兒,決定不對百合隱瞞,反正一切都已經過去了。「如果你被一個男人騙了,會怎麼辦?」 「他騙你什麼了?」 「剛剛發生了事情,他就消失了。」 「哦,是肉體。你為什麼要上他的當?」 我痛苦地搖搖頭,一句話也說不出。 她責備地看著我,歎了口氣說:「你如果不同意,他總不會強暴你。他得到你的同時你也得到了他,怎麼能說被騙呢?除非你愛他。」 我使勁地搖著頭說:「不愛!」 「你不愛他,又不想讓他消失,是嗎?」百合尖銳地問道。 「是的。」 她沉默了一會兒,以非常老到的口吻說:「女人就是沒用,不玩又寂寞,玩又玩不起。我猜他不會再出現了,他不再對你好奇了。」 「他給我說過很多誓言,寫過很多情書,製造了很多浪漫……我值得他費那麼大力氣嗎?再說,他也有知識有智慧,為什麼會對欺騙樂此不疲?」 「林子大了,什麼鳥都有。有些男人就是喜歡表演,並從女人的上當裡尋找成就感。碰上那種男人,自認倒楣算了。有什麼損失?你一不愛他,二不打算重新嫁人。玩過就玩過了,只要他沒病,什麼也留不下,消失了還乾淨。」 「我接受不了!」我痛苦地說。 「算了,我都不屑于把那種男人當作話題談論。就當是被瘋狗咬了一口,疼過去就忘了。」 那夜,儘管百合一再追問,我也沒告訴她那男人就是千恕。我怕百合知道了實情之後,會把我和千恕當成一輩子的笑談。 以後的日子裡,我每天逼著自己忘記千恕。正像百合說的,我既然不愛他,他就根本不值得記憶。但是,我又每天希望他打來電話、發來郵件。我想聽他的聲音,看他的情書。他給我留下了太多的懸念和傷痕。小寶、維凱、何峻,他們和千恕應該被歸為同類,但是,他們給我的傷害沒有千恕的深刻。因為他們沒有對我表白過愛情,更沒有向我求過婚。 就在我心情最灰暗的那幾天,何峻竟打來了電話,說他有個機會來本城,問我是否歡迎。 我一下子就明白了何峻的意思。 如果我對「菊園」和他的印象不被他女朋友破壞掉,並且現在的心情很好,或者我會答應他。但有了那次之後,已是不可能的了。我缺乏尋歡作樂的興致。 我委婉地對何峻說:「如果你來旅遊,我很歡迎。」 何峻聽了我的話,頓了頓,很快又說:「哦,看看吧,我儘量爭取機會,去看看你。」 「好吧。」 「這樣吧,過兩三天,事情定下來,去或不去我會電話告訴你。」 可是,很多個兩三天過去了,我卻再沒接到何峻的電話。 我知道,他不會來了。他不會做出任何無意義之舉。 在這個世界上,男人們變得越來越冷酷了。我明白,何峻,這個既單純又複雜的大男孩已永遠退出了我的世界。 這夜的雨,又讓我想起了千恕的海邊求婚。我站在雨中的陽臺上,望著漆黑一團的夜,對千恕的怨恨鋪天蓋地卷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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