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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十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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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醫院。」梁啟德坐到了後排座上,把副駕駛的位置讓給了沈殿青。 車子出了停車場,往人民醫院的方向駛去。梁啟德坐在後排座,覺得身下有東西,他欠身拿起身下的東西,是一本《說木器》的書。他打開扉頁,看到一行字:「喜歡古木器的人可為終生伴侶。塗醒偉。」 「李荷院長跟塗醒偉因古木器結緣。」王宏亮從後視鏡裡看到梁啟德在翻閱那本書,插話道,「可這傢伙卻常年漂在五大洋,一個熱衷於在遠洋船上當輪機長的傢伙,怎能照顧像李荷院長這樣有情調的人。」 「可是喜歡古木器的人卻是耐得寂寞的人。真沒看出來,李荷院長……」沈殿青大概對李荷特別的愛好疑惑了,不留神差點說走了嘴,幸虧是默想,要不然非得罪李荷不可。自己一夜的辛苦前功盡棄。 昨天晚上發生的一切對沈殿青來說可謂損失慘重,不但失去接近鄭曉慧的機會,還賠了兩百元現金。 他回憶著:昨晚祁漢忠帶著鄭曉慧一離開,他就開始行動,準備踩著椅子從葉世煌辦公室門上面的小窗裡爬進去,試了幾次,上身是擠進去了,下半身怎麼也處理不好,視窗太小,他無法在視窗調轉身子,只能頭朝地豎著栽下去。順利的話用手撐著地還好,一不小心身體失控,弄出個頸椎骨折什麼的,這輩子就得在輪椅上度過了。思來想去,他只好請開鎖師傅。隔著醫院兩條街就有開鎖鋪子,他到那裡一問價:「兩百元。」為了前途,他狠了狠心答應了。門鎖順利地打開了。「拿錢!」開鎖的男人是個彪形大漢,要錢的手跟個熊掌似的。他老老實實地交了錢。鬼鬼祟祟地進了辦公室,連燈都沒敢開,摸索著好不容易在桌上的一本書裡找到一個牛皮信封,裡面有一張病理樣本,但沒有診斷報告單。他斷定這份樣本就是李荷想得到的。他把牛皮信封裝進口袋裡,一出門與祁漢忠撞個滿懷,兩人都下意識地大叫起來。等沈殿青看清楚是祁漢忠,這才穩住神,把牛皮信封交給了他。 沈殿青一邊回憶著,一邊疑惑著,我他媽的這都是為了什麼?真夠累的! 「停車。」 王宏亮遵照梁啟德的吩咐猛然刹住車:「還沒到醫院,院長。」車是停在一家超市的門前,梁啟德進去不久就出來了,手裡攥著瓶膠水。 王宏亮疑惑地看著他手裡的膠水。這一回,他接受了教訓,沒有貿然發言。十分鐘後,梁啟德在院辦公樓前下了車。 祁漢忠站在樓前,他是特意在這裡等梁啟德的。 「院長,下午的死亡病例討論會,通知發到哪個範圍?」 「全院範圍內發通知。主治醫生以上的到會;其他的人自願參加。」說罷,梁啟德意識到,上任之後應該召開一次全院職工大會,跟職工們見見面,提希望,展望人民醫院的未來。想想,又覺得沒有必要走這種形式。一切會在無數的過程中得到合理的變化。 「祁主任——」他接著叮囑道:「你把鄭明桂的病歷和所有的輔助檢查的報告單複印一份,午飯前交給市立醫院心外科的潘小松醫生。」 「潘小松?」 當著梁啟德的面,祁漢忠以不滿的語調重複著潘小松的姓名。他想到不久前遵李荷的指示到他那裡借呼吸機被他拒絕的事。為此事,祁漢忠的心裡一直彆扭著,甚至不願意再去面對這位大醫院的醫生。潘小松到底有什麼了不起的,他受不了他那種傲慢的態度。可是,院長親自交待的事,哪有拒絕的道理。 「我把病歷和所有的輔助檢查報告單複印後先送到各科室主任的手裡。然後就去市立醫院,把病歷等資料送給潘小松大夫。」他猶豫後表示說。 這段時間,梁啟德的注意力沒少放在祁漢忠的身上,對他表現出的患得患失的處事方式,坦率地說,梁啟德是不滿意的。一個醫院的醫務科主任,只對院領導負責是遠遠不夠的。 「朱文大夫有沒有吃早餐?他人現在在哪裡?」梁啟德隨後問道。 「他已經吃過早餐了,院長,他現在李荷副院長的辦公室。」 提到李荷,梁啟德思索著,從昨天的心臟手術到現在,他還沒有見到李荷的面,她是心臟手術的指揮者,手術失敗,她應當在第一時間與院長溝通,商量解決這件事的辦法,怎麼能像什麼事也沒有發生一樣,躲避著一院之長的梁啟德。 「陳子彬大夫在等你。院長,我到許冠今主任那裡取病歷了。」 祁漢忠的話提醒了梁啟德,他疾步上樓,因為走廊裡光線暗淡的緣故,他走近自己的辦公室時,才看清楚了有位戴著眼鏡的男人站在辦公室的門口,翻閱著一本醫學雜誌。 「是陳子彬大夫嗎?」 陳子彬的目光從醫學雜誌移到梁啟德身上,與梁啟德的目光對視後,一種被認可的感覺頓時從心底冉冉升起。甚至在暗淡的光線中,他都注意到了梁啟德目光裡傳達出的那種已經認可了自己的感覺。 「我是陳子彬。」他正式地介紹了自己:「不久前從國外留學歸來。」 打開了辦公室的門鎖,梁啟德把他請進自己的辦公室,問道:「喝茶,還是白開水?」 「茶,來杯綠茶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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