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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十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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連載(十八)鄰座神秘人物 Sam是我在M*A的同事。他比我晚一年進公司,和我同在一個Bullpen,比鄰而坐。 第一次見面,並沒感覺Sam有什麼特殊之處,不過是一個有著淡淡黃髮、濃重的南方口音、個子不高、還戴著眼鏡的再普通不過的美國男孩。 直到培訓結束,正式上班的第一天,我才突然發現Sam的辦公電話叮鈴叮鈴響個不停。來電的人一會兒是M*A負責人,一會兒是老資歷的董事總經理。一個新來乍到的「小蘿蔔頭」竟然讓如此眾多的大人物青睞,其中一定別有原委。不過,那時的我把所有心思都放在了正在進行的項目上,對Sam,我顧不得多想。 第二天,Sam的電話終於安靜了,辦公桌上的傳呼機卻又嗡嗡地震個不停。 Sam皺著眉頭,一邊回電,一邊對我抱怨:「This fucking number has been paging me all day long.(這個號碼已經呼了我一天了)」 儘管相鄰而坐才只有一天多,對Sam的口頭禪我卻已經再清楚不過了。這個一口一句「Yes Sir」、語氣像極了軍隊裡的士兵對待長官的男孩,現在卻又滿嘴跑著F詞語,什麼樣的人才會有如此獨特的語言習慣?我心裡又多了一份好奇。 伴隨著一句「Yes Madam」,Sam掛了電話。他轉過身,疑惑地看著我:「Who is fucking Joe Perella?(誰是Joe Perella)」 不會吧!連Perella的大名Sam都不知道嗎? 1992年加入摩根斯坦利的Perella不僅是公司最高層的管理人員之一,還是華爾街的傳奇人物。70年代初,他就開始在第一波士頓做M*A,80年代中和同事一起創立了Wasserstein Perella * Co.,成為上世紀八九十年代美國收購兼併浪潮中教父一級的人物。我在紐約工作時,他是投資銀行部的主管。 我頗費口舌地給Sam上了幾分鐘的速成課,Sam恍然大悟,連連道謝,最後,才淡淡地加了一句:「他秘書說後天他想請我吃午飯。」 什麼?大名鼎鼎的Perella想「請」Sam吃飯? 「Perella可能認識我父親……」Sam慢吞吞地解釋。 原來,Sam的父親是時任的白宮辦公廳主任,還是克林頓總統如影隨形的好朋友。早在60年代末70年代初,他就已經在摩根斯坦利工作,並且遇到了Sam的母親,摩根斯坦利最早一批女性專業人士之一。 擁有這樣的家庭背景,也就難怪頭頭腦腦的大人物們都紛紛致電Sam,問寒問暖。 比Sam顯赫的父親讓我印象更深的是Sam的態度。無論是第一次提到父母的背景,還是日後不經意間,說起他們一家人常在白宮裡陪克林頓看電影,又或者是他母親擁有這樣那樣的企業,還在許多公司的董事會裡佔有席位,Sam永遠都不卑不亢,氣定神閑,不會遮遮掩掩小心回避,也不會高高在上大肆炫耀。 1998年,克林頓訪問中國,Sam的父親也是隨行人員之一。聽Sam說,剛到第一個城市西安,總統一行人就被關在某個大廈的電梯裡,長達幾分鐘的時間,而後電梯突然繼續下降。這時,大家才意識到是虛驚一場,電梯出現的不過是機械故障。 類似的「內部消息」,Sam時常和我談起。而他臉上的那種淡定,總會讓人覺得無論他父親是美國總統還是出租司機,大概都不會有所改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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