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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八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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歷代帝王的寢殿,總有許多未知的機關。或用作保命,或用作私藏珍寶,甚少人知曉。 蕭霖的居室裡亦有一道暗門,通向一片小樹林,為師傅教導君于遠的秘密之地。 君于丘當年也告訴了她幾處府中的暗門,以作逃逸之用。 因而,她對這類機關並不陌生。 蘇言的雙手覆上石牆,輕易地尋到了開啟的機關,打開了門。 撲面而來的冰冷之意,令她周身凍得一顫。 如此的陰寒之氣,君於遠的暗門之後,究竟藏了什麼? 蘇言心下好奇,遲疑片刻,終歸是取來狐裘裹上,大步踏了進去。 頓悟 途中只覺寒氣愈發逼人,蘇言肩上的狐裘根本無法抵擋。 她只得將衣襟緊了又緊,硬著頭皮愣是堅持到了最後。 穿過窄小的走廊,再次推開一道暗門,入目之處這才豁然開朗。 冷,十分的冷,似乎瞬間能將人冰凍。 眼前白霧霧的一片,若有似無的香氣飄來,蘇言走近一看,不禁瞪大了雙眸。 結了薄冰的水池,一朵朵淚荷浮於其上。含苞欲放的花瓣上,水珠化成了小而薄的冰晶,閃閃發亮。 盛開的淚荷,猶若白衣仙子,亭亭玉立,端莊、高潔,美麗得令人移不開視線。 連設四道石門亦阻擋不住的冰冷氣息,蘇言不曾想,君於遠竟然在密室內種下了這一池的淚荷。 環顧石室四周堆滿的,如同兩人高的冰塊。要將這些從雪山山頂秘密送至皇宮,不知花費了多少人力物力。 師傅從不曾提起,看怕亦是一無所知。 那麼,君於遠未曾動用蕭門之力,而是另辟捷徑,派遣其它心腹所為? 蘇言不過站了片刻,雙腳便重若千斤,幾近要走動不得。 繞過荷池,她踏上一座石橋,走到了水池的另一邊。 遠遠的,望見一座水晶棺木靜靜地停放著。 周側,是含苞怒放的淚荷,這棺木仿佛被荷花所重重圍繞…… 蘇言神色愕然,腦海中似乎有什麼飛快的一閃而過,她卻要抓不住。 她快步上前,迫切地想要一探究竟。 這一看,蘇言僵在了原地,久久沒有回過神來。 冰棺內,一人安靜地躺著。 熟悉的臉龐安詳平和,熟悉的青衣長衫乾淨整潔。 站在棺木前,蘇言只覺這冰棺猶若清透的鏡面,將原來的她映照出來。 梳得一絲不苟的烏髮,蒼白的面容,她知道鬢角處,有一顆不起眼的黑痣。 蘇言的目光漸漸下移,寬袖露出的右邊手腕上有一道淺淺的疤痕,若非細看,根本難以發現。 這是她幼年時頑劣,不小心摔倒磕傷的。 右手指腹上的繭子,是蘇言日復一日習練書畫留下的。 不用脫下鞋襪,她也是曉得腳踝上一道深可見骨的刀傷。那是蘇言尚未遇上蕭霖之前,被試圖抓住她的人販子所傷。 正因為這道傷,腳根幾乎盡斷,自己亦永遠失去了習武的資格…… 還有胸口致命的傷,如今也絲毫不見。 棺中之人除了那雙不能睜開的眼眸,仿佛沉睡那般,完好如初。 蘇言曾聽聞皇家有一寶物名為鎖魂珠,能保屍首永不腐爛。 蘇言單手覆上冰冷的棺木,胸口似乎有什麼將要破繭而出,雙眼登時酸澀濕潤。 原來,那人還記著她…… 只是,留下這副皮囊,又有何用? 禦書房裡,在案前手執朱筆批閱奏章的君於遠,忽感心下一跳,不禁皺起了眉頭。 抬手揉了揉額角,他胸口突然湧起一股煩躁。 丟下朱筆,揮退了李唐,命其候在禦書房外。君於遠整整衣衫,大步走入了暗門之內。 冰涼的氣息,往往能令他煩亂的心逐漸平息下來。 不知為何,這會不斷往內走,心底卻愈發翻騰不止。 君於遠的身影驟然一頓,習武之人五識清明,這暗室內居然還有另外一人的氣息! 此事非同小可,皇宮內外,除卻他,只有蕭霖知曉其中一兩道暗門以作秘密會面之用。 先生如今被他派往洛南,是悄然回來了,還是被外人誤闖了進來? 不管哪一種,若蕭霖發現此地,定然要將冰棺移走。 若是無關人等,君於遠眸底狠戾之色乍現,絕不會讓其玷污了此地! 在暗道內施展不了全力,他只能匆忙地往荷池跑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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