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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八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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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樣子《汴京新聞》果然有幾分風骨,和石越關係這麼好,也毫不留情的捅一刀!」 「這才叫養虎自噬呢!」 「石越這次,心裡滋味不好受吧!」這是幸災樂禍的。 「都說白水潭是石越系,上次宣德門我還以為是做作,演雙簧,這次看來,倒也不見得。往好裡說,石越也算是個君子,沒有結黨。」 「這也傻了一點吧?這樣報道出來,石越的聲譽是要大受影響的。」 「那也不一定,短時間來看,自然受點影響,長遠來看,還很難說。何況如果桑充國不是石越一黨的話,《汴京新聞》這一次聲名大震,是肯定的了。」 「石越在皇上面前費盡心機維護《汴京新聞》,《皇宋出版敕令》他差不多一個字一個字的爭,結果沒有想到學了商鞅,作繭自縛,《汴京新聞》反倒拿他開刀立威,真是諷刺呀!」 「其實桑充國也沒什麼不對,春秋大義說要大義滅親,《汴京新聞》標榜天下惟公,他們算是守住自己的承諾了,這也是君子所為。」 …… 「哎,震天雷如果流傳外國,只怕大宋有難。」 「這樣子說起來,石越的確是難辭其咎的。成也蕭何,敗也蕭何。」 …… 「你說這孫固官聲不壞的,怎麼賬目就能亂成那樣?沈括也不是無能之輩呀?」 「這裡面有陰謀,你不知道吧?……」 「……」 王雱望著手裡的《汴京新聞》,笑道:「石子明,這回讓你知道某的手段。」一面懶洋洋地向王子韶說道:「聖美,你做得很好,過兩天中書會直接調去兩浙,你有機會面聖,好好把握機會。」 王子韶連忙拍著馬屁,笑道:「公子果然是妙計。石越這次不僅僅聲譽受損,而且只怕會變得不敢相信人了。連桑充國都能落井下石。」 張琥也笑道:「如果以後桑充國和石越互相爭鬥,這《汴京新聞》用來對付石越,這也叫以子之矛,攻子之盾了。二虎相爭,我們正好從中得利,徹底扳倒石越,就不是難事。」 王雱輕輕敲著手中的摺扇,對王子韶說道:「聖美,以你之見,桑充國有沒有可能收歸已用?若能得之,是一大助力。以後新法推行,事半功倍。」 王子韶搖了搖頭:「只怕不可能。桑充國聲名日盛,幾乎讓人以為是另一個石越。所幸的是他因白水潭之獄,朝中大臣對他多有嫌隙,是沒有機會進入朝廷了。否則的話,我還要擔心這是養虎為患。」 王雱惋惜的說道:「真是可惜了,聽說他和程顥、歐陽發走得近是不是?」 王子韶點了點頭,說道:「應當是如此。歐陽發和他交情非淺。」 張琥也說道:「若能收服桑充國,自然是一大好事,白水潭學院中他的威信不在石越之下,而白水潭的學生將來做官,推行新法,比起現在朝廷中的老朽,要好得多。只不過這件事終究是太難。」 王雱歎道:「既然如此,就算了吧。我還有點想法,等呂惠卿回京,再商議不遲。」 張琥疑惑地看著王雱,說道:「公子,你和呂惠卿……」 王雱笑道:「我自然知道防他,但他是人才難得。現在變法前途維艱,僅靠王韶在前線的大勝是不夠的。現在我和呂惠卿,自當同心協力。這一點他也是明白的。」 張琥點了點頭,不再說話。王子韶見王雱說這些話時,絲毫不回避自己,顯是把自己當成心腹了,更是高興得手足無措。 潘照臨的目光一直停留在書桌上的《汴京新聞》上面,默不作聲。 石越沉著臉,心裡不知道是什麼滋味。桑充國連通知都不通知一聲,就來這麼一手!他卻不知道那個太原散人是王雱派去的。 「公子,當斷不斷,反受其亂。這次桑長卿拿我們立威,幾乎是要置沈括于絕地,公子聲名也頗受損害。《汴京新聞》羽翼已成,桑充國依託白水潭學院,隱隱成為在野的清流派首領。我們再不小心,只怕將來不知道會發生什麼事情。」對於石越不把《汴京新聞》控制在自己手中,潘照臨是很不以為然的。 石越沉默半晌,苦笑道:「當務之急,是安慰一下沈括。他才是最慘的,只怕在白水潭教書,見面都會難看。孫固也會把長卿恨到骨子裡吧?只不過這件事說起來,長卿倒也沒做錯什麼。」他的話有點言不由衷。 潘照臨注視著石越,嘲笑似的問道:「公子真的以為桑充國沒做錯什麼?」 石越又沉默了好一會,才說道:「這是我一直主張的理念。總不能因為事情臨到我頭上,我就說不對了吧?」 「是嗎?那《汴京新聞》還真是公子的好學生啊。」潘照臨譏道,他與石越,向無形跡。 石越心裡又煩又亂,這時的平靜,是幾年來磨練出來的功夫。他不由自主地看了《汴京新聞》一眼,只覺得那份報紙燙得刺目,連忙將目光移開,問道:「潛光兄,這些事多說無益,商量一下對策吧。」 「凡事利弊參半。如果從大勢上來說,公子的局面並不差。桑充國以白水潭學院和《汴京新聞》成為在野清流派的領袖,這件事已經一步步下來,不可避免了。這次的事件,對於公子來,不過是聲名受點損失,卻可以消除皇上對公子僅有的一絲顧慮,讓皇上知道公子全無私心,盡忠為國;而且還堵住了禦史們想要彈劾公子結党的嘴。所以這件事,實際上還是得失參半,得多於失。另一方面,公子在白水潭的影響力,不是輕易可以消除的,和桑充國依然可以爭一日之短長,桑充國和公子,各得半個白水潭,公子得實利,而無虛名引人注目,更可以大展手腳。只不過沈括經此一事,只怕會請求外任,公子一定要打消他的想法,只要他挺過這件事,無論在白水潭還是兵器研究院,他都是一大助力。畢竟他在格物院的影響力,僅次於公子。」 石越點了點頭,這件事情,他是明白的,現在無論是技術上還是管理上,很多事情,他都需要沈括幫助,而且沈括與欽天監的關係,更是他必須倚重的。在這個時代,欽天監有時候能起到意料不到的作用。 潘照臨顯然和石越想到一塊去了,又說道:「只要把沈括留在京師,利用他和邵雍的人脈,公子可以好好籠絡欽天監的諸人,王安石在私下裡說什麼『天變不足畏』,很是得罪了欽天監,公子正好借此機會,使之為我所用。」 石越點點頭,說道:「王安石也不是沒有想過要控制欽天監,不過力有不能而已。」 「他做不到的事情,公子卻可以做到。一來因為白水潭學院的關係,欽天監和公子有良好的合作,二來政見上,欽天監的諸公都很厭惡王安石,而欣賞公子。因勢利導,便事半功倍。」見石越點頭表示同意,潘照臨又道:「現在王安石一派氣勢正焰,正是不可與之爭鋒之時,公子在這一段時間,要韜光養晦,免役法也好,市易法也好,保馬法也好,公子在廟堂上不必做出頭之鳥,自有文彥博去力爭。公子利用這段時間,留意人才,將來要用人之處甚多,如果盡用白水潭之人,必然招人議論,何況白水潭的學生,未必都能成大器。」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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