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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四十三回 雪秦瓊須陀馳密疏 保秦母士信反山東(3)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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耽延半日,日已過午,叫過差官,與了回文。周郡丞又與他十兩銀子,說是羅爺賞的。差官領了。周郡丞就留羅士信午飯。羅士信再三推辭,周郡丞道:「羅將軍笑我窮官,留不得一飯麼?」 延至後堂,兩桌飯,兩人分賓主坐了。周郡丞開懷暢飲。羅士信也吃幾杯。坐不過半個時辰,羅士信眼前只見天轉地轉,眼花頭暈,伏倒幾上。周郡丞已埋伏手下,將羅士信捆了。出廳來,對他手下道:「羅士信與秦瓊通同逆賊,奉旨拿解,眾人不得抗違。」 手下人聽得,都走散了。 羅士信既拿,府中沒主。秦母姑媳,沒人攔阻,俱被拿來。可憐二人呵: 命如風裡燭,家似舂中冰。 秦母姑媳,都上了鐐肘,路上給與小車。羅士信也換鐐肘,卻用陷車。計書手將過批文,逆犯秦瓊家屬三名口: 母甯氏,妻張氏,同居義弟羅士信。 差了防送官兵四十名,怕他部下來救,連晚出城。城外宿了,五更趕路。到得五更,羅士信漸醒,聽得耳邊婦人哭泣,自己展動不能。開眼一看,自己在陷車之中。叔寶母親鐐肘在小車之上哭泣。士信見了淚下:「只為我少算,中了賊計,以致他姑媳受苦。」 意要掙挫,奈被他藥酒醉壞,身子還不能動彈,只得權寧奈了。將次辰牌,他精神漸已復舊,他吼上一聲,兩肩一掙,將陷蓋頂將起來。兩手一開,手肘已碎。腳一蹬,鐵鐐俱斷。踢碎車欄,捉了兩塊碎車板,來打解官。這些防送官兵,知道他勇,那個敢來攔擋,一哄走了。 士信打開秦母姑媳鐐肘,奈是車夫已走,沒奈何,只得自推車子。想道:「身邊並沒一個幫手,若這廝起兵來追,如何是好?」 一邊推,一邊想,正沒計較,只見前面一座大林子相近,忽聽得一聲喊起,趕出二三十人來。急得士信,丟了車兒,拔起路傍一株棗樹,劈臉打去。只見兩個為首花臉的,道:「不要打!不要打!你可是羅將軍?我是賈潤甫。昨日連明來說:『秦夫人被拿,連你起解』。我特與連明扮作強人,在此劫奪。不意你已掙脫此禍。」 士信道:「雖然被我掙脫陷車,打走解官,只是單身,又無盤纏,不惟前路難去,追兵若來,亦難兩顧。」 賈潤甫道:「我昨夜與連明想:若奪了秦夫人,此地斷難安身。我已與他計議,將家眷俱打發在前十裡地面,只待兄同行。如今尤員外、程知節在豆子航,單雄信、王伯當在瓦崗地方,各人都有兵六七千不等,且到彼處安身,還恐秦大哥那邊,不知如何?沒有拿他家屬不拿他的理,須得一人前往探聽。小弟自去走一遭,得聲息飛來報知,大約在王伯當軍中相會。」 兩人才分得手,只見差官與郡丞帶五七百兵趕來。羅士信叫連明與同來莊客,督車趕入各家屬裡,自己在眾人中,借了一匹好馬,一條槍,倒趕轉來。眾人見了他,已是驚怕,略一戰,被他似風掃葉般殺個亂竄。奪了幾匹好馬,趕上連明一行人,秦老夫人已是脫了這一險。 正是交情同四海,故教老母出牢籠。 正要去投王伯當,恰值尤俊達、程知節已在豆子航紮寨,時時出來打劫行商過旅。這日聽得有一行家眷過,約有二三十人,並車輛男女,程知節便趕出大路邀截。橫擔大斧,立馬在那廂,大喊道:「孩兒們,都與我一個個抓了來。」 連明在前,他做慣公人,眼尖,認得是程知節,故意道:「咄!剪徑賊!你認得我秦叔寶麼?」 知節便笑道:「好賊子,假咱哥名字來嚇我哩。」 輪斧直趕過來。那連明道:「程咬金,這是秦老夫人,叔寶哥哥的家眷行李,你要打劫他的麼?」 知節省得,道:「莫非連大哥麼?」 說話時,秦母已到。羅士信聽得前面有賊,正趕來廝殺,知節已到秦母跟前,問起緣由,知節道:「伯母,且到小侄寨中,小侄不似前窮盡供,奉得伯母起,任他官兵也不敢來尋抓。」 連三家家眷,都邀入寨中安息。只是秦母還憂叔寶處不知如何,巴不得賈潤甫回得個信息。 人心誰似親心好,日逐征人千里行。 ◆總評: 勇者爽而直,易為人所詐,士信是也。須陀史稱愛士得士心,死時能令士作數日泣,當亦非妄。 又評: 宇文下手家屬,計謀極密。郡丞計醉士信,為謀更險。卻不知此二人,非小數小計所能束縛的,所謂縝密反成疏漏,非耶? 一時英雄,盡歸盜賊,豈真人有賊心乎?非此不能藏身故耳。叔寶義不作此,然亦鬥湊逼入此中,蓋天意,人力非也。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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