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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年譜序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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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附刻望溪先生年譜序 鈞衡既刊《望溪先生全集》,遂取吾友蘇厚子所編年譜坿後梓。既成,為之言曰:年譜之作,昉于宋人,日後千餘年,世所譝大儒文人歿後,類必有年譜坿集。第作者或及其門,或年輩略相後先,從遊久故,或孫子述追祖考,乃能詳而無缺,信而不誣。若夫時代間隔,典冊亡征,言之必不能詳,詳者未必無誤,此仁傑、興祖所致憾於靖節、旨黎者也。夫譜之不詳,與無譜等,詳焉不信,則如勿詳,詳矣信矣,為之者或識不足以知其人之深於學行,大小重輕,繁簡失要,則猶不足以饜塞乎尊信者之心。吾鄉望溪先生,舊傳其門人王兆符編有年譜。兆符卒先先生二十餘年,其譜缺不備,世亦絕未之見。以故習舉業者,第傳誦先生時文,治古文者,則奉以紀八家之統;治經學者,則謂大義炳然,非章句小生所及,而其修身立命,幽隱不欺,與夫忠國愛民,經世大體,則千百中無二三知者。再閱數十載,人遙風往,文獻就湮,承學之士,不過即所誦讀者想像大略而已。 又先生守道不阿,與世多梗。自安溪、長洲、江陰、高安諸公先後繼逝,同朝媒㜸,快其嫉心,海內學者,苟無據以考其真,將使讀先生書,信為大賢君子,而無以解于當日傳聞轉疑明道晰理如先生者,尚不無可議,或遂恣為偽學,蠧聖道而壞人心,豈獨先生一身之顯晦已哉! 嗚呼!此厚子年譜所由作也。厚子于先生之學,信之篤而愛之深,其為年譜也,積十數年乃成,博而不雜,贍而有體,舉先生立身行已、岀處本末,學問源流,一開卷昭然若揭。其為功,視周益公之于歐陽,李公晦之于朱子,劉伯繩之于山陰,殆有過焉。惟其初意在單行,故于先生經說諸序及奏議,大者間錄全文,以諸家集後年譜例之,可從割削。然而厚子之意,則欲他年有子長、孟堅其人者,得是譜,即已洞其質行經綸,毋待遍窺全集。又欲天下未見先生經說者,因是求讀其書,以興學向道,其用心可謂至矣,豈好為漫穴複迭者哉!餘故依而刊之,為述大恉如此。 辛亥五月,戴鈞衡序 ▼方望溪先生年譜序 學不足以修己治人,則為無用之學;文不足以明道析理,則為虛浮之文。有行而無學,則其行無本;有學行而無文章,則無以載道而行遠。故孔子教人,行有餘力則學文,又以文行忠信四者並教。然則學行文章,固不可偏廢也。吾鄉方望溪先生,少時論行身祈向日學行繼程朱之後,文章在韓、歐之間。竊觀先生為學,固徹上下古今,一岀於正,而其學行大綱,則符乎程朱之旨。至發為文章,則又合四子而一之。其行足以副其學,其文足以載道而行遠。先生少日之志,固畢生力學而允蹈之。顧先生之著述行義,未能盡顯,《奏議》載於《家譜》,世所罕見。或知先生之文章,而不知其學行經濟;或徒愛其文之醇潔,而不知其文之載道;或知先生經學之宗宋儒,而不知其有心得之實。先生居官雖未顯著政績,而其憂國之忠,直言于大臣,潛挽朝廷大事頗多。在書局三十年,承修各書,亦皆頒列學官。其所以扶樹政教,嘉惠士林,實有古大儒名臣之風矣。 惇元壯歲始知篤好先生之書,十數年間,常奉以為師,愧未能希其萬一,而于先生遺文逸事,不憚集錄。惟先生門人王兆符所編年譜,及先生幼子道興所撰行狀,今皆無傳本。其他傳狀碑銘,又不能具其學行之詳,用是惜之。竊嘗論近代大儒,宗法程、朱,精詳親切者,以楊園張先生之學為最;宋以後文家,能合程、朱、韓、歐為一,而純正動人者,以先生之文為最。昔曾增訂楊園年譜,以備考鏡,年來因更搜輯先生學行,編為年譜,庶亦自備楷模。又以俾天下學者知先生學行、文章、經濟之詳,井知為文必以載道為貴,毋徒為浮靡奇詭之辭而已也。 道光二十七年冬十二月,同邑後學蘇惇元謹序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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