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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修復雙峰書院記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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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城孫征君,明季嘗避難于易州之西山,學者就其故宅為「雙峰書院。」其後征君遷河南,生徒散去,為土人侵據。其曾孫用楨訟之累年,始克修復,而請餘記之。 余觀明至熹宗時,國將亡而政教之僕也久矣,而士氣之盛昌,則自東漢以來未之有也。方逆奄魏忠賢之熾也,楊、左諸賢首罹其鋒,前者糜爛而後者踵至焉。楊、左之難,先生與其友出萬死以赴之,及先生避亂山谷間,生徒朋遊棄家而相保者比比也。嗚呼!諸君子之所為,雖不能無過於中,而當是時,禮義之結于人心者,可不謂深且固與!其上之教,下之學,所以藴蒸而致此者,豈一朝一夕之故與?夫晚明之事,猶不足異也。當「靖難」兵起,國乃新造耳,而一時朝士及閭閻之布衣,捨生取義,與日月爭光者,不可勝數也。 嘗歎五季縉紳之士,視亡國易君,若鄰之喪其雞犬,漠然無動於中。及觀其上之所以遇下,而後知無怪其然也。彼于將相大臣所以毀其廉恥者,或甚于臧獲,則賢者不出於其間,而苟妄之徒回面污行而不知愧,固其理矣。明之興也,高皇帝之馭吏也嚴,而待士也忠。其養之也厚,其禮之也重,其任之也專。有不用命而自背所學者,雖以峻法加焉,而不害於士氣之伸也。故能以數年之間,肇修人紀,而使之勃興於禮義如此。由是觀之,教化之張弛,其于人國輕重何如也? 余因論先生之遺事,而並及於有明一代之風教,使學者升先生之堂,思其人,論其世,而慨然於士之所當自厲者。至其山川之形勢,堂舍之規,興作之程,則槪略而不道雲。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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