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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二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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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個包裹捎在這方靖的馬後,跑起來一顛一顛地,再加上鞭子,這匹馬雙料挨打,就越發跑得快了,有好幾次幾乎沖出金晟的馬頭。方靖還很奇怪,及至聽得聲音回頭看時,這才看出來,這匹馬雙料挨打,就將馬放慢了,回手解下包裹來,又往著自己的背後一背,從前面勒好了包袱角。抬頭向前一看,金眼鷹金晟的那匹白馬已跑出二里多路。方靖怕金晟見怪,慌忙回手一揮鞭子。這一鞭子打得手太重了,這馬匹就是突地向前一躥,潑剌剌地朝前飛奔而去。 這樣一來,方靖可就吃不消了。原來那包袱背在背上,這樣猛地向前連竄,那包袱內的鐵鞭本就沉重,再加上鐵環子,和那些短節,一起一伏地正好敲在方靖後背的腰脊骨上。照這樣一路跑一路震盪,方靖的身子雖然堅實,但也吃不消這樣硬邦邦的東西在腰脊骨上,但他咬緊了牙關忍受,只幾鞭子就趕上了金晟。 此時金晟一回頭,就見方靖的面上是微微的見汗,就回頭道:「徒弟,你敢是累了吧,那麼我們就找個地方打尖吧。」 方靖也不好說出背後挨敲,只說聲:「好!」 恰好前路不出三里的地方,樹木叢叢,包圍著一處小小村落,這村落是在大道之旁,大概總是有店。就又向前奔馳了兩裡多路,才望見道左果然是有一家小店,店門前還停著兩輛小車,幾匹騾馬。 金眼鷹金晟就首先下馬,一手牽著馬韁,一面向內道:「夥計!夥計!」 猛見有一個肩上搭塊油布的店夥,一頭鑽出來,一面說道:「老爺子,你們來了!」說著就去索那馬韁,金晟就舉步進了店門,抬頭看去,見這店只有三間,座頭倒有四五處,不但是賣酒菜,後面還有客房。又過來一個夥計,伺候金晟找了一個座位。剛一坐下,隨後方靖也進了屋子。他一路走著,就一路解開背上的包袱,向著旁邊的桌上狠狠地一摜,這把桌子震得「咚」的一聲大響。滿屋子的人齊吃一驚,全把眼回頭望著方靖發怔。 金晟道:「你這怎麼地?」 方靖用手一指包袱道:「師傅,這東西真把我冤苦了。」 金晟:「為什麼?」 方靖道:「這東西背在背上跑起來,把我搥得好苦。」說著向後伸出一隻手,不斷握摸。 金晟明白所以之後,也不由得笑將起來。 不一會兒夥計已將酒飯一塊端來,金晟是每飯無酒不飲,此時還是少不了幾兩酒。方靖可不敢喝,先狼吞虎嚥地把飯吃了,金晟是舉杯慢慢地暢飲,兩隻眼卻是向著旁邊一副座頭上看去。原來在那邊座頭上,坐著三個人,全把一顆腦隔著桌子探將過去,聚在一處交頭接耳的,不知在談些什麼。 金晟是個辦案能手,兩隻眼睛是料事如神,早已看出這幾個人是這關外的紅鬍子一流人物。這一看之後,就知道這幾個人,都是些初上跳板的雛兒,看不出自己師徒兩個是什麼人,竟將自己料錯了,這倒好叫你們睜開眼睛看看。原來金晟還是打扮成一個土老頭的樣兒,就是方靖,也是一身的土布莊稼衣裳,腳上還穿著一雙大灑鞋,鞋底硬邦邦的一走起路來,是走的地土響。就是方靖也將舉動完全改變過來,誰也看不出這兩個鄉下人,就是遼東名捕,雖然他們都騎著馬,不過關外人因地土遼闊的緣故,同時也是產馬之區,所以十個人倒有七八個會騎馬,兩個鄉下人騎馬,自然是無足為異了。 此刻方靖已是吃完了,抽出一條大手巾要抹嘴,不料順著手,「當」的一聲,摞在桌子上,是一大錠銀子。他趕忙要拾,但金晟忽然發話道:「你瞧,你這孩子,就是不聽話,有銀子就隨地亂放,不會包在包袱內,和那些在一塊嗎?」 方靖答道:「我也是這麼想,不過包袱太重了,打開再包上太麻煩,不如乾脆地裝在腰裡,花起來也好省事。」 他這一說那邊桌上的三個,都一齊回頭望瞭望那包袱。 金晟和方靖尚在暗笑,剛要再說什麼,可是那三個人望瞭望這邊桌上,只見內中的一個掏出一錠銀子道:「夥計!夥計!這是你的酒菜錢,把個包袱存在這裡,我們回頭再來。」 跟著就是另一個人將一個小小包袱,向著櫃檯上一送,一面遞眼色給那店主人。這店主人看樣子是老實的,可是一聽那人說話,就連忙接過去,連連點頭道:「是!是!你們忙吧。」說著就鄭重其事地將那小包袱,鎖進了賬櫃之內,又在賬簿上記了一筆。這三個人又回頭望瞭望這邊桌上,這才出門解下樹上的馬匹,一揮鞭子絕塵而去。 ▼七 絕壁顯身手神鷹鬥金鷹 金眼鷹金晟和神手方靖,彼此相視一笑之後,金晟就舉起酒壺一飲而盡,抹了抹嘴,就雙手忙著夾菜吃餅不一會兒就吃完了。方靖已是將那銀子給了店夥,卻是找回好幾塊零碎銀子,並且成色都不一樣。方靖不高興要換,店家道:「客人!我們這裡是一個小去處,買賣清淡得很,整塊銀子是沒有。只有這些散碎銀子,還是客人給的店飯錢,如果成色不好,我們也不會收下,彼此一樣使,又何必嫌好嫌歹呢!」 方靖見人家這樣說,沒有法子也就收下,搭訕著問那店家道:「我跟你打聽一件事,剛才出門去的那三個人,我看著很眼熟,可是一時之間想不起來了,他們做什麼?」 那店家看了看方靖道:「這個我可不知,你問做什麼?別問了,問也沒有好處。」 方靖道:「是什麼?」 那店家道:「你是沒有出過門的人吧,依我好言勸你,還是少問為妙。」 方靖見店家說完了這話,就不再理會他,知道再問也問不出什麼來,回頭看金晟時,正向他拋眼色,於是就將那小包袱提起來,一同走出殿門。這一次再不將那小包袱背在後背了,卻是圍在腰間。這一上馬,跑起來雖然還在跳動,但總沒有像背在背上那樣敲撻著腰脊骨,卻是搭在馬鞍後面。 仍是金眼鷹金晟的馬在前,方靖的馬在後,才跑出十多里路,突然聽得道左樹叢後,也是一陣馬蹄聲,更有很高的一陣塵霧騰空而起。 金眼鷹金晟一勒馬韁繩,這匹馬就突然地遲慢了許多。後面方靖當然也是依樣葫蘆將馬放慢了,一面走著一面扭頭向著左看去,這卻看不見塵霧了,只有那陣馬蹄聲,好像已趕過了頭,跑向前面而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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