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學達書庫 > 鄭證因 > 天南逸叟 | 上頁 下頁 |
| 二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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戴興邦也在幫主發話中把插火摺子竹管一遞道:「幫主,枝斷偶然,沒有什麼,我們走!這個字沒說完,暗中背著身子已扣了三根喪門釘,猝然翻身向離開立身處背後一株大樹帽子上打去,口中喝聲:「朋友,你接著吧!」 武維揚竟也在火摺子一攏時,扣了一掌鐵蓮子不差先後地出去,唰的一聲,樹帽子一顫,兩下暗器全打到樹帽子上,隱隱聽得樹帽子上一聲冷笑道:「看你橫行到幾時?」 天南逸叟武維揚暗器發得快,更蓄足了力量,施展輕功絕技,「八步趕蟾」,身形快,幾乎像隨著他暗器一齊縱起。 武維揚此次決欲與來人一拼生死,所以不計利害,身軀縱起,直撲樹上。可是第二次的鐵蓮子又發出,隨著往下落的式子,人和暗器先後全到了。這種功夫也就是武維揚這種身手敢這麼施展,鐵蓮子二次打去,腳尖點著樹枝,可是,敵跡已渺。後面的湘江漁隱戴興邦三隻喪門釘是從下往上穿著樹帽子打出去的,就憑這麼上下夾攻,可是,敵人們形跡一點也沒得到,竟被他從容逃去。 武維揚在樹帽子上可不敢過事停留,只在上面微一停頓之間,趕緊翻下來,落在樹下。湘江漁隱戴興邦沒往高處躥,穿著樹行追出兩三丈去,也沒見著敵人蹤跡,武維揚也跟著趕到。 這時兩人憤慨的情形反倒默然無語,彼此全是屏息,側耳細聽四下的情形。只是這種地方追緝暗算的人可就難了,這種松樹林中微風過處,樹上就有響聲,漫說敵人還是這種好身手,就是平常的江湖手,腳不輕靈的,有這風吹樹梢的聲音摻雜著,也不易覺察。 武維揚和戴興邦在松林中搜尋了一陣,毫無所得。滿腔憤怒聚在一處,天南逸叟武維揚道:「戴老師,我武維揚自入江湖以來,雖然不敢說所向無敵,二十年來我就沒有像這兩天中連番受辱。今夜,重蒞十二連環塢,竟遇見這種高手,我武維揚實在無置身之地。」 湘江漁隱戴興邦手中仍扣著喪門釘,一面仍防禦著四周,一面答道:「幫主,不必灰心。敵人雖然具身手,究竟不敢現身和我們較量。我戴興邦還不承認就不是他的對手。這種暗中戲弄,不過叫人太難堪。他要是江湖成名的英雄,肯和我們正式比較一下,真還不知鹿死誰手。」 戴興邦說著話,是故意和這暗中人挑戰,激他現身出來動手,可是戴興邦說完,四周依然沒有一點異狀。 戴興邦跟著說道:「幫主,我們該辦我們的事,還是照樣去辦,咱們趕緊趕奔天鳳堂要緊。」 天南逸叟武維揚恨聲說道:「很好,我們來明去白,走,咱們趕奔天鳳堂。」 兩個江湖豪客,也全身注意四周,一前一後,十分戒備著,穿出松林,撲奔天鳳堂,沿路上倒沒有什麼阻攔,只是天南逸叟武維揚終放不過暗中戲弄的這人,一路上時時提防,只是暗中戲弄的人,毫無一點跡兆。天鳳堂已經在望,遠遠的有燈火晃動。 武維揚和戴興邦全把身形隱起,用林木隱避著身軀,往前察看,最驚人心的天鳳堂也經過火焚,不過大致的還沒燒毀。天鳳堂前搭著四座帳篷,有不少的官兵駐守著,形勢頗為嚴緊。 天南逸叟武維揚和戴興邦一打手勢,奔東面撲奔天鳳堂的兩側。 武維揚奔的是東邊,得從帳篷後繞過,有大隊的官兵駐守,只好反奔東南,避開官兵的眼下,繞過去撲奔天鳳堂的東側。 武維揚雖是一身本領,終是邪不侵正,十分小心著來到天鳳堂附近,不過又十分失望,這天鳳堂外形看著沒十分摧毀,可是內部大半全燒壞。 武維揚翻上東邊一堵尚未倒塌的大牆,身形半俯著,避著前面的官兵,仔細察看裡邊的形勢。這夠著腳的地方十分危險,錯非輕功提縱術有絕頂的功夫,絕不敢冒這種險。因為這座天鳳堂似燒到一半,被雨水澆滅,有的地方已經倒塌,有的地方完好如舊,可是這種半燒毀的地方,在煙消火滅之後,反倒不時自行塌陷。 武維揚所在的地方,正是天鳳堂的前半部,這裡燒得比較厲害,天花板及屋頂多半塌下去,只是裡面凌亂異常,更是黑沉沉,一股子火濃焦灼之氣直撲鼻中,人欲作嘔。當中的一部分天花板和屋頂尚在完好,只是想到近前察看,任憑武維揚多大膽量,也不敢進入,有些遲疑,因為當中塌一段是最危險的地方,隨時都有崩塌的可能。就在武維揚思索之間,湘江漁隱戴興邦已經從後面翻進來。 他是從後往前察看,雖也看出裡面有沒燒毀的地方,也不敢貿然進去,沿著邊牆越著一處處破亂的牆頭翻到前面,看見幫主也在對面察看。 戴興邦是往天鳳堂轉了一回,見這裡離駐守的官兵很遠,並且又是帳篷的後面,稍謹慎一些,就不致被他們發現。 戴興邦看到前部當中塌下去的這一段,雖是瓦礫堆起多高,燒毀的棟樑凌亂分散上面,好在煙火盡熄,足可以下去,並且完全可以避開官兵的耳目,腳點牆頭可輕輕一縱,落在當中瓦礫上,向龍頭幫主一點手。 武維揚也隨著翻下牆頭,和戴興邦落在一處,低聲問:「戴老師,我們的圖謀恐怕要終成泡影!」 說到這,用手往當中沒塌下來的一段木頂一指。 戴興邦低聲說道:「事雖艱險,我們冒百險來到這裡,無論如何總要走最後一著,我看那一段雖塌下來,或許有萬一之希望,不入虎穴,焉得虎子?幫主給我巡風,我到裡面看看。」 武維揚說道:「戴老師,不要冒險,我看按主壇地方雖未塌下來,也危險十分,我們慢慢往前蹚著看。」 戴興邦答道:「我自知謹慎。」 說罷輕輕一縱,已經躥了過去,武維揚毫不遲疑,緊緊跟隨。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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