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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二二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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呼延灼怒極,舞動雙鞭直沖官軍,只見官軍隊裡那位總管傅玉,將槍往後一擺,紫旗隊裡一聲鳴金,那群紫旗兵豁地分為兩隊,向中軍陣後抄回去了。呼延灼定睛一看,只見官軍隊裡露出一大隊黑旗兵來。呼延灼見是黑旗,曉得官軍以水克火,但心中毫無顧忌,只是揮動紅旗兵卷殺過來。紅旗、黑旗攪做一團,紅旗沖黑旗,正是驚電穿雲;黑旗裹紅旗,卻像濃煙蔽日。兩陣中千人呼喊,萬馬奔馳,直殺得天旋地轉,電駭雷崩。官軍早已退了五六里,賊軍也不知不覺的追了五六里。 呼延灼正待刀追,忽報後面左軍青旗兵來了。呼延灼大喜,便差人飛速傳令到青旗隊裡,叫韓滔便將青旗兵抄入官軍黑旗背後去。使人去訖,呼延灼得意揚揚,盡力追擊黑旗。只聽得自己後隊一片聲叫起苦來,原來那青旗兵竟把呼延灼的使者殺了,一派強弓勁弩單揀他紅旗射來也。呼延灼目瞪口呆,罔知所措,急教後隊看望。又叫聲苦,那青旗隊裡何嘗有韓滔的魂靈,正是畢應元、龐毅、唐猛領著遊軍翻翻滾滾的殺來。呼延灼大驚,那隊紅旗早已大亂。雲天彪、傅玉、雲龍一齊領黑旗兵掩殺轉來,前面黑旗,後面青旗,將呼延灼的紅旗裹在當中,正是重虹鬥彩,疊錦爭光。 呼延灼整整一隊紅旗,看看已亂行錯伍。呼延灼嚴申號令,約齊了陣法,教眾兒郎一齊立定,且看門戶。只見官軍青黑二隊打個圈子,喊聲振天,卻並不掩殺過來。呼延灼看那官軍西南角上隊伍疏亂,便領全隊紅旗兵向西南沖去,一聲呐喊,一帶紅旗透出重圍。回看官軍,那隊青旗兵已不見了,只是大隊黑旗紮住一個大方陣,鼓角怒號。呼延灼無心還鬥,只領著那隊紅旗,望回嘉祥的路便走。行不數步,前面早有白旗擋路。 呼延灼約定紅旗,細細看認,前面旗色極像彭玘的白旗兵,便不管生死吉凶,直迎上來。走近前時,方叫聲苦,只見是風會、聞達驅著那白旗掩殺過來。呼延灼大驚,急忙走轉。那風會、聞達已領白旗兵追來,前面又撞著那隊黑旗兵,急得呼延灼進退無路。只見那隊黑旗只是不動,白旗隊裡一聲鳴金,那群白旗頃刻雲收霧卷的不知去向了。背後人喊馬嘶,塵土障天,飛到一隊青旗。 呼延灼此時已目迷五色,不辨風塵,只得押定紅旗,且看來勢。那隊青旗已頃刻飛到面前,呼延灼定睛一看,方才大喜:「這番真是韓滔的青旗兵到也!」 韓滔卻大吃一驚,忙問:「呼延哥為何在此?」 呼延灼忙問怎地了,韓滔道:「方才初交兵時,小弟見哥哥陷陣,小弟急忙沖進陣來,卻吃官軍白旗、月白旗裹住,混戰多時,不能得出。等得他收兵而退,小弟卻聞得後軍飛報有一隊紅旗沖出官軍陣裡,奔向嘉祥城去。小弟只道是哥哥突陣回城去了,為何還在這裡?」 呼延灼此時神昏氣亂,不知所答,只問:「我那彭玘的白旗兵怎樣了?」 韓滔答言不知。呼延灼道:「不料雲天彪這廝如此利害,我被他旗色一亂,弄得不知所為,不知他自己怎生認得。為今之計,只有他的黑旗一隊我們沒有此色,料他不能相混,我與你並力去擊他的黑旗。」 韓滔道:「适才向嘉樣去的那隊紅旗,不知是何路兵馬。」 呼延灼道:「雲天彪大軍在此,那紅旗料不過是遊騎之軍,且是由他。」 說罷,便將青旗、紅旗並為一隊,望著官軍的黑旗盡力追來。 雲天彪在黑旗隊裡望見賊軍商議多時,忽然並力追來。天彪大笑道:「呼延灼果然追我黑旗,真沒見識也!」 便教傅玉、雲龍拔寨齊退。呼延灼那裡肯舍,與韓滔狠命相追。只見黑旗前走,青旗、紅旗後追,又追上六七里。此時場上旗幟,淨存青、紅、黑三色。只見官軍黑旗隊裡一聲鳴金,軍馬一齊立定,陣過畫角齊鳴,陣中戰鼓好一似數萬雷霆一時併發,黑旗兵呐喊震天,雲飛潮湧般卷上來。天彪居中,傅玉在左,雲龍在右,一齊殺奔賊軍。呼延灼慌忙敵住天彪,韓滔慌忙敵住傅玉,那雲龍已揮兩翼兵馬直抄賊軍。霎時間,四邊鼓角喧闐,煙塵馳突,賊兵早已紛紛驚亂。 韓滔在陣雲中苦鬥傅玉,瞥見自己兵馬已亂,心中一慌,吃傅玉乘間一槍,刺中心窩,翻身下馬。呼延灼鬥天彪,本領原敵得過,怎奈佐將已亡,兵馬已潰,到此也難為力,大吼一聲,沖出陣雲,一抹地向西北方去了。賊兵早已紛紛潰散,霎時間那班青旗、紅旗的賊兵逃亡無蹤。天彪、傅玉、雲龍統領著黑旗大隊,掌得勝鼓向嘉祥進發。到了城下,只見紅旗、青旗、白旗插滿城上,果然哈蘭生奪得嘉祥城也。 原來哈蘭生、沙志仁、冕以信領著右軍紅旗兵,與彭玘白旗兵相敵。這邊官軍前隊是淡紅旗,先與彭玘白旗鏖戰。哈蘭生領紅旗在後督戰,背後卻是畢應元的青旗遊軍。那前隊淡紅旗已與白旗戰夠多時,正值賊軍紅旗、青旗都已被官軍誘入重地。畢應元在後面望見,便與龐毅、唐猛領青旗遊軍從空隙處沖出,抄擊彭玘白旗。彭玘見是青旗,只道自己的人馬,不防畢應元驅青旗兵直沖過來。賊人不知就裡,大駭潰亂。畢應元青旗,哈蘭生淡紅旗,夾擊彭玘白旗。彭玘慌得手亂,吃畢應元拍弓搭箭,颼的射來,彭玘閃個不迭,中箭落馬。官軍大呼掩殺,賊軍白旗頃刻沉沒。哈蘭生便收過了淡紅旗,單用了純紅旗,故意從畢應元青旗隊裡沖出去襲嘉祥城。畢應元見了,便聚集青旗兵轉來掩擊呼延,故爾呼延灼後隊吃官軍亂箭沖射。 再講哈蘭生、沙志仁、冕以信領著紅旗兵直取嘉祥城。宣贊、郝思文正在城上,見有一隊紅旗從官軍隊裡衝殺出來,只道是呼延灼突陣口城,急忙開城迎入。哈蘭生見了,便將紅旗兵直入城中。進到城時,宣贊、郝思文大吃一驚,方知中計。回回兵早已盡入城中,城中賊軍大駭潰亂。哈蘭生銅人橫掃,所向無前,沙冕二人長槍卷舞,回兵奮勇廝殺。宣贊還想抵禦,吃哈蘭生展開鋼人,舒出左臂,龍探爪抓住勒甲絲絛,盡力一扯,宣贊翻身下馬,眾回兵一齊上前捆捉去了。 郝思文大驚,急想逃出城外,恰吃沙志仁攔住了,一槍刺中肩窩,掀下馬來,後面撲到冕以信,就地一抓,生擒去了。城中賊兵吃眾回兵紛紛亂殺,早已有一大半向別門逃走了。嘉祥已破,賊兵已盡,哈蘭生便命完封倉庫,點兵登城,等待大軍。不多時風會的白旗兵,畢應元的青旗兵,都陸續進城。隨後天彪黑旗大軍也到,孔厚、歐陽壽通保著劉慧娘一同進城。天彪到了縣堂,眾將紛紛獻功。天彪一一慰勞,記功錄簿,傳令眾兵將就在城中休息一日,以便進攻南旺營。按下慢表。 且說呼延灼與天彪鏖戰大敗之後,單騎逃出重圍,初意欲奔回嘉祥,仔細一想,此刻嘉祥必已失陷了,便撥轉馬頭直奔南旺營。那單廷珪、魏定國在南旺營聞得嘉祥鏖戰,正欲發人去探聽勝負,瞥見呼延灼渾身血污,單騎奔來。二人都大吃一驚,一齊問道:「城中之事怎樣了?」 呼延灼將上項鏖戰之事說了一番,便道:「我此刻全軍覆沒,單騎脫逃,城中之事,不知如何了。我此刻須得速去救嘉祥,宣郝二兄弟性命要緊,快取些乾糧與我。我單騎先去,你二人盡發營中兵隨後就來。」 單廷珪功道:「天色晚了,不如且請營中歇一夜再去。」 魏定國道:「城中諒未必就至失陷。如果失陷,此刻趕去亦是無益。不如權歇一夜,從長計較。」 此時呼延灼也覺有些頭目昏花,筋力疲乏,只得依了二人的話,就在營中安息。 次日黎明,探子報到,嘉祥城已被官軍奪去,宣郝二人遭擒。呼延灼、單廷珪、魏定國都一齊大驚。單廷珪、魏定國面面廝覷道:「這怎生是好?」 呼延灼道:「二位賢弟聽我說,事已如此,我們死守南旺也是無益,不如盡發本營兵馬前去盡力攻城,倒還有一層希冀,除此別無良策。」 單魏二人想了多時,果然無法如何,只得聽了呼延灼的話,盡數點起南旺營兵馬,殺向嘉祥城來。到了北門,只見官軍在城上,隊隊旌旗,青黃赤白,插滿城頭。城樓上端坐著一位天神,丹鳳眼,臥蠶眉,赤面長髯,青巾綠袍,正是雲天彪。呼延灼一見,大怒道:「奸計匹夫,快快還我城來!」 雲天彪撫城溫諭道:「呼延灼聽者:去順效逆,所以速禍。爾出身何等,竟乃喪盡天良,甘為強盜,玷辱祖宗,貽臭萬世。似此毫無羞恥,一刀何足蔽辜。況今日身無立錐,尚不知自反,真所謂怙惡不悛。料爾死期不遠,本帥也不窮逼你了。這城中寸草尺土,皆天朝固有之物,你若想興南旺之餘黨來此撒潑,你且看看,如此城高壕闊,那能攻打得下?梁山賊寨,失在目前,那有糧草接應與你?你細思量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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