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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一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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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貴亦見有重禮,亟過船去,剛至艙門,覺得有一物牽了足,僕的跌倒,叫聲不好,已早有勇士們急來按住。朱貴要喊,那船已早則搖動,當時被縛。又用了衣襟滿塞了嘴,光睜兩眼。只見那宋江船上,已被縛綁,就系於船頭上,不能動轉,口中有物,兩人亦說話不得。又見有彩船數隻,都跟了大船來,樹的旗幟,都寫是「海州團練」四個大字,朱貴跺腳,在心裡叫苦道:「俺不想到這裡受了蒙哄。」 宋江亦叫不盡苦,又想吳用這時也不知怎樣,應叫戴宗趕急回寨,又心裡恨罵道:「好一個張叔夜,俺若不碎剮你,誓不為人。」 但心是這般說,四肢捆著,口中有物,就落得瞪瞪眼。一時又想起花瓶那件事來,不覺又滿身冷汗。船行又快,那時已離岸不遠,只見有旌旗招展,槍戟如林,心裡暗道:「天壽又怎麼不來?」 行至岸邊,只見那左右排的是軍卒,三個老人,皆是年有七旬以外,莊家打扮,都躬身施禮的迎接太守。又有夥人,像是馬小光、王大化等,見了宋江,都忙回首。有宮氏弟兄等押了宋江,送入監獄。有被捕慧娟和承局伴當等共十九人,一總都監押獄裡。 夜裡問審,宋江無奈,這時已早有軍卒將口中塞的物全抽了去,宋江乾渴,就央告那人道:「朋友費心,賞杯水吃。」 那人也果然和氣,與一碗水,又嘻嘻笑著道:「俺久聞大王名,不想如今吃了官司。」 宋江亦叫聲慚愧,望著窗外。這時有不少軍官和壯士模樣的,都來觀看。宋江便問那窗外看的人都是兀誰?那軍卒道:「有二位小衙內;有譚都監,先名譚稹,如今又改名正之。有常觀察,還有在梁山入過夥的,叫孟少侯。」 宋江一聽,因聞著譚稹等都在這裡,又什麼孟少侯,氣得仰著天,歎一口氣,心中叫恨,又故為冷笑道:「這有什麼,俺不出三兩天,還仍是我。」 軍卒也故為贊道:「那可誠然,大王有多大名望,在江州城還能有救,何況這裡。西邊有方天壽派的獨眼蛇藍武,北邊又現有桃林鎮駐的軍馬,如聞此信,都一定反了來。」 宋江亦聞此口氣,略笑了笑,工夫不大,只聞有喊嚷之聲,傳叫候審。宋江低首,只見有軍校數人進來牽扯,走至廳下,只見有若多軍卒排列兩邊,有譚稹、常永、宮振鐸、宮振邦、費建侯、寇知縣並魚鷹子楊國棟和二位宮老者都在一旁。太守升座,叫先叫宮廷玉,一聲吆喝,只見是假冒寨主、美如冠玉的宮廷玉,全身披掛,帶領軍卒扈衛,捆綁著吳用、杜興跪於階下,宋江一見,那魂已少了三魂,魄已走了七魄,登時心裡咚咚亂跳。不想在這回被縛,與那年清風寨大有不同,亟側著耳,聞廷玉回說道:「小人奉命,於捉捕各犯時走脫一人,亟命追趕。無如已追趕不及,今就將他等縛住,全軍隊伍現今有一半請降,小人已收了軍械,在那裡收容著,特來請命。」 太守點頭,叫帶了吳用來,笑著問道:「你就是吳加亮嗎?」 吳用稱是,太守又喚叫杜興,叫旁立押司等將所有殿帥府緝捕公文朗讀一遍,對吳用道:「你也是四萬呢,既拿了你,有甚話說。」 又叫著左右道:「帶宋江來。」 宋江亦戰戰兢兢,跪於階下,心裡暗道:「俺向于清風寨吃過打的,今番回話,不可倔強。若掉此三寸舌能以逃脫,那才是大本領。」 因向上叩頭道:「小人宋江,因官司緝捕得無處安身,同眾兄弟替天行道,所為是維護鄉里,報效國家。又仗有侯蒙太守,特為保奏,小人也血心熱膽,來討方臘。不知怎的,卻觸了相公之怒,將俺擒獲,欲加何罪?」 張太守笑了道:「你真刁口,如今你聚眾謀反,佔據州縣,還敢於這裡砌詞,欺哄下官,你端的大膽。」 言次要喝叫執刑先予重打,宋江告道:「太守也不須動怒,小人有罪,原該一死,唯有一件,那太守侯相公叫俺以所部人馬滅賊立功,以此俺坦白直正,要秋毫無犯的捉了方臘來,以功贖罪。不想相公卻不信小人言語。」 說到這句,吳用也伏地叫道:「太守明鑒,太守要體念百姓,肯請著朝廷上恕俺這兄長之罪,小人就率著兄弟們即日投降。」 太守笑了道:「你能保嗎?你們也十幾州縣,頭領也不是一人,只你一說,就可以招撫不成?」 宋江因聞這語氣頗是活動,又伏地告說道:「小人敢保。他們若稍有異詞,願甘就戮。」 吳用也繼著設誓,又問朱貴,那太守笑著道:「你這個賊,真是萬惡。只你那心,就該著碎剮了。當初聚義,就是你拉攏的多,如今呢,你又是拆散鬼。」 問杜興道:「你現待怎麼著?你家主人原是好人,你怎這的這麼反?」 依次又問了郭盛,問了呂方,又問了慧娟等三個女眷及幾個婆子們,太守發笑道:「這真是男盜女娼,你們寨裡誰是好人?就討個老小罷,也討個正經人,怎麼把粉頭妓女都抬舉作了夫人。」 寇知縣一旁笑道:「這還事小哩!那龜兵蟹將們有沾乎內戚的,也全都作了官,至小的作知縣,以出身論,應屬著唐牛兒算有來歷,其餘自劉雙起,撈過毛的,如今也全是將軍。」 太守笑道:「這怎能成事呢?這些配軍,端的該剮。」 宋江又叩著頭道:「太守吩咐,若允了招撫時,俺派著朱貴去,眾家兄弟決無異言。」 太守把頭來搖著,欲笑不笑,欲言不言,只一揮手,叫押了眾人去。傳令退廳,即日修本,奏到當朝。又申詳都省移文各郡。 且說戴宗,自那日脫逃後,于吳用、杜興等怎樣被擒並不知道。行至日末,因系的甲馬快,已到了黃口集,駕了小舟,方欲登岸,只見有軍卒數人盤查行客,見了戴宗,也上下打量一回,先問名姓,隨著有一人喝道:「你到了這裡來,可有腰牌。」 戴宗亦只得道:「列位勞碌,鄙人乃大寨所派,名叫戴宗。」 軍卒又仔細看了看,大聲喝道:「你休胡說,似我們戴將軍,誰不認識?」 因喝著軍卒等按了就捆,戴宗亦本無力氣,兼之又一日勞乏,不能支持,遂由著軍卒等縛至河邊,問了一回,又解至大營來,請著究問。工夫不大,只見是薛永、李雲和焦挺、蔡慶等四個人,有軍卒掌著燈,排立左右,隨著又鳴鐘擊鼓,只見是索超、凌振和關勝、石秀等,一面說閒話自外走來,一見戴宗,都不勝驚異著。戴宗亦笑著央道:「快放了罷。」 眾人亦忙來解縛,叱軍卒道:「是誰辦的?」 軍卒亦不敢隱瞞,一面直說,一面將盤查頭目都縛了來,石秀喝道:「是怎的瞎了眼。」 軍卒亦苦苦哀求,叫著稟道:「將軍饒命,小人亦實在不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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