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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二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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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試著找出一些不能證明我的理論的行為或事件,或者我所做過的能夠證明我並非完全平庸的事情。我想起來,當我還在讀3年級的時候,我曾經受到別人的欺負。那時我還不平庸,難道不是嗎?我還是那樣地不同於他人,並特別被學校裡的3個最厲害的傢伙選中,當作他們練習拳腳的目標。事實上,他們有一次在回家的路上抓住了我。其中一個人把我推倒在地,其他兩個人脫掉了我的褲子。他們演出了一場「遊人止步」的鬧劇,那兩個人把褲子在我的頭上扔來扔去,我試圖阻止他們卻毫無效果。周圍擠滿了看熱鬧的人群,他們哄堂大笑,人群中還有女孩兒,出於某種原因,我很高興那裡有女孩兒,我甚至喜歡她們看到我穿內褲的樣子。 後來,當我成了一名少年,當我手淫的時候我便會想起這件事兒。想著那些女孩兒在旁邊看我怎樣從恃強淩弱者手裡奪回褲子,這會使我更加興奮。 這種事並不一般,絕對如此。它是件不平庸的事。 這是我在撈救命的稻草。每個人都有過古怪的幻想和反常的行為。 很可能我的反常行為發生的次數也是很平均的。 我的那些反常的經歷也是很平庸的。甚至我的不規則行為,其水平也是很一般的。 天哪,甚至我的姓名也是極其普通的。鮑勃。瓊斯。僅次於約翰。史密斯。它可能是電話簿上能夠找到的最普通的名字。 我的烤面餅已經放涼了,但是我的肚子已經不餓了。我不再想吃任何東西。我抬起頭來看著電視。新聞主持人正在報告發生在米爾沃吉的大規模謀殺事件。 現在大多數人很可能正在看電視。 中等水平的美國人都是邊吃晚餐邊看電視。 我站起來,換到播放《軍事外科醫院》的頻道。我把盤子拿進廚房,把吃剩的烤面餅扔進了垃圾桶。我從冰箱裡取出一罐啤酒。我想喝得暈乎乎的,尋找一種良好的感覺。 我把啤酒拿進起居室裡,開始看電視,想注意力集中地看上一集《軍事外科醫院》,不再考慮自己的事。 我發現觀眾笑得最厲害的正是我最喜歡的那些臺詞。 我關掉了電視機。 簡在9點左右回到了家。我已經灌了8罐啤酒,即使感覺不是最好,起碼不再關心我的那些糟心事兒了。她看著我,皺了皺眉,然後走過我身邊,把筆記本放在廚房的桌上。隊桌上拿起我放在那裡的獎券,「這是什麼?」她問我。 我已經忘記我贏得了一頓晚餐。我看了看她,把手裡的啤酒一飲而盡,「祝賀我吧,」我說,「今天上班時我抽中了一張獎券。」 她念出了獎券上的名稱,「愛麗斯飯店?」 「對。」我說道。 「太棒了!」 「沒錯。棒極了。」 她皺著眉頭又看了我一眼,「見鬼,你到底是怎麼回事?」 「沒什麼,」我說,「什麼事都沒有。」我喝光了啤酒,把空罐放在桌上,跟其他空罐放在一起,歪歪扭扭地走進臥室,把自己扔到了床上。 3個星期之後,我們去愛麗斯飯店吃飯。 我是在郊區長大的男孩,除了快餐連鎖店以外,從不記得進過任何一家飯店。從麥當勞到樂芙,從黑色安格斯到唐喬斯,我經常光顧的這些餐館都不是私人擁有的正式餐館企業,而是幹篇一律的供應便餐的合作式飲食店,在那裡就餐因為它們整齊劃一的服務質量讓人感到格外舒適。當我們從飯店的入口處走進去時,看見了幽雅的室內裝潢,氣度非凡的老主顧們,我意識到我不知道在這裡應該有怎樣的舉止,不知道該幹些什麼。為了跟飯店的老主顧們從外表上相一致,我們兩人穿得十分正規,簡穿著她的長禮服,我穿著面試時穿過的那身套裝,但是當我們坐在其他就餐者中間時卻感到了一種不和諧的氣氛。我們似乎比其他就餐者年輕了十幾歲。不僅如此,我們不會正常付帳,而是將那張愚蠢透頂的禮券交給他們。我把手伸進褲兜,摸著那張有些變皺的獎券的邊沿,我很想知道自己是否帶夠了付小費的錢。我突然希望我們根本就沒有來。 我們提前兩個星期預定了座位,所以一進來就有座位,他們還向我們提供了一張手寫的當日特色菜單。從我的判斷來看,我們沒有任何的選擇。只有一種飯是現成的,還有一種多道程序的菜式。我向男招待點了點頭表示同意,把菜單還給了他。 簡也跟我一樣。 「先生,你們想喝些什麼?」男招待問我。 開始,我看了看放在我面前的酒類目錄,不想暴露出自己是外行的樣子,我研究了一會兒圖錄,然後用目光向簡求助,可是她只是聳了聳肩膀,目光轉向了別處,我只好指了一下目錄中間的一種酒名。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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