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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一


  「相信我,幹我們這行,『晨鳥』和咖啡是一樣重要的。少了它你什麼也做不成。」

  鄧肯也解釋了參謀長聯席會議。「參謀長聯席會議共有一千六百名成員。世界上沒有什麼是它不能對付的。原先創立時它是為所有四個司令的分析軍政大事的需要而服務的,但根據一九八六年的《戈德華特-尼克爾斯修訂案》,參謀長聯席會議只被要求向主席彙報工作。這個想法目的是在最高層集中更多的火力鎮壓各部門間的爭權奪利。現在,在最新一輪改革之後,參謀長聯席會議也要向副主席負責。」鄧肯塞給紮克一份組織機構示意圖表,並繼續說下去,「當然,真正掌管參謀長聯席會議的是福斯滕海軍上將。我們的人佔據著各個處的主管職位。雷諾茲幾乎不知道這些主管是幹什麼的。我們也想讓他摸不著頭腦。」鄧肯發出一聲嘲笑,「你加入了勝利的一方,中尉。」

  紮克詢問在五角大樓制定政策的文職官員的情況,鄧肯則不屑一顧地揮揮手。「那些傢伙要花六個月找廁所。再花六個月找他們的老二。等他們學會了撒尿,他們又要回哈佛了。在這裡是穿制服的說了算,中尉。」

  鄧肯問了問紮克的個人生活。「有女人了嗎?」

  紮克一時間想起了賈絲汀。他們又見過一次面,兩人在他的寓所裡縱情狂歡。此時他不想講真話,只答道沒有什麼可說的。鄧肯贊同地點點頭:「好。將軍希望他的助手是單身漢。床上少幹些,工作就能多幹些。你喝不喝酒?」

  「工作完了有時會來幾杯啤酒。」

  「少喝點,它會麻痹你銳利的頭腦。你鍛煉身體嗎?」

  「練得很勤。」

  「要保持。將軍不喜歡辦公室裡沒氣力的軟蛋。」鄧肯譏笑著朝雷諾茲辦公室的方向指了指,「樓裡別的地方這種貨色多的是。你住哪兒?」

  「水晶城。」

  「這地方選得好。是這一帶最安全的。在華盛頓犯罪已成了生活的一部分,中尉。謀殺率全國最高。幾個禮拜前我們就損失了一條命。竟然還是海灣戰爭的老兵。」

  「天,出了什麼事?」

  「一個名叫克雷格·漢森的上尉。他為將軍做情報工作,住在亞曆山德裡亞。這個鄰近城市還不算太壞呢。晚上出去兜風就再也沒回來。找到他時發現他腦袋裡打進了兩顆子彈。他留下一個寡婦,一個孩子。講起來挺難受的吧,不過這年頭這也並不少見。要留點神哪。」

  做完後介紹後,鄧肯的語調緩和了些。「順便提一下,中尉,從你的檔案中我瞭解到你和坎弗中士的友誼,海薩行動之後,你感到很難過。我知道你一直在接受住在麥克萊恩的弗吉尼亞樓群的克萊因醫生的治療。」

  「是的。」紮克說,身體又繃緊了。還有誰讀過那該死的檔案?

  「我只是想讓你知道將軍很清楚你正在接受治療,他很支持這種事。我們都知道『沙漠風暴』後有些人做過心理諮詢。這在當今很常見,而且通常能產生一些很好的結果。」

  紮克床上的鬧鐘在早晨五點二十分時響起。他在沖淋浴時才完全醒過來,到五點五十分已經穿好了制服。六點十五分時他已等候在幾乎空無一人的水晶城地鐵車站裡。到五角大樓只要坐兩站。六點二十二分,他從地鐵站出來,在五角大樓的入口向武裝衛兵出示了他的新身份證。六點二十四分,他到達二樓東翼的參聯會區,在另一個人口檢查處出示了身份證外加一枚黃色的特製塑料徽章。六點二十五分,紮克走進了福斯滕的套問。秘書還沒到,但他能看見福斯滕那寬敞的辦公室的門是半開著的,燈也亮著。他朝裡張望,看見將軍正在打電話,一邊點著頭。福斯滕抬起頭,把手蓋在話筒上:「歡迎加盟,中尉。我一會兒就來。」

  紮克站在福斯滕辦公室外面,左右打量著這個套問。助手和秘書們準時在六點三十分陸續到達。幾分鐘後,福斯滕走出來握住他的手。「這兒有了你真是太棒了,中尉。讓我來花幾分鐘領你四處轉轉。你在這兒花的時間將會比在家還多。你會喜歡的,相信我。」

  他們先來到著名的參聯會會議室「貯藏櫃」。這個防竊聽的房間是參聯會舉行集體評議的地方。這個名字讓人覺得這兒是間深埋地下的密室。實際上它只不過是二樓靠近入河口的一間中等大小的會議室,而且令紮克驚奇的是裡面的陳設十分簡單。一張大桌居於中央,椅子倚牆而列。「我在這屋子裡見過真正的大屠殺,相信我,」福斯滕說著在桌子最前面的一張座位上坐下來,那位子是為雷諾茲主席保留的,「當初如果鮑威爾能得逞的話,他會把我從這個地方趕走的。」福斯滕笑了,「他和我在動用武力的事情上看法從來就不一致,完全不一樣。鮑威爾的基本立場就是不干涉,除非那該死的軍事行動可以不費吹灰之力地完成。雷諾茲也是一路貨。他們那種人要我們的衛星先看看什麼地方撐不住了,準備要舉白旗了,他們才肯挪挪屁股去救一下。他們總想萬無一失:陣亡人數要在二十五以下,不能被俘,最小的間接損壞,四十八個小時結束戰鬥。簡直是荒唐,不可能的事情。類似鮑威爾和雷諾茲的蠢貨一個勁地壓制我,就因為我告訴他們仗不是那樣打的。沒有什麼是萬無一失的。人總要受傷,總超過你希望或可以預計的。媽的,他們自願參軍時就知道會發生什麼。我當然知道;你也知道。當兵是個玩命的行當。過去的事也就不用提了。這樓裡的官老爺們已經忘了怎麼打真正的仗了。我的職責就是提醒他們怎麼打仗。而你的職責,中尉,就是幫助我提醒他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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