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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七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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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線新聞電視網接著報道,「特津中尉將于星期四上午在五角大樓面對軍事法庭的預審聽證會。政府消息人士指出,特種部隊小組的其他成員可能會捲入這場醜聞,可能也會受到懲處……今天,在受戰爭破壞的馬其頓首都,談判者達成了協議……」 紮克拼命地翻電話本,找心理醫生家的電話號碼。他已經一個多月沒見她了。他不相信她會把心理治療的錄音帶洩漏出去。他甚至不知道她竟然會錄音。他找到她的號碼,開始撥起來。撥到第六個數字時,他停住了。 不是她,他意識到。她沒有錄音。她沒有洩漏錄音帶。他把聽筒擱在桌子上靠近電話機座的地方,關上電視。他感到很累,眼皮像灌了鉛。 情況就是這樣。他早已被審判並宣佈有罪了。有線新聞電視網指的不是「具有嫌疑的欺騙性的勳章」,而只是「欺騙性的勳章」。錄音磁帶毀了他,甚於其他一切。他想起了父母,試著給他們打電話。電話占線。他想像著記者正接二連三地給他父母打電話。他想像著父母正試圖給他打電話,卻也只能聽到忙音。他希望自己能早點警告他們。接下去的二十分鐘他不斷地撥他們的號碼。他們的電話一定從機座上拿下來了。他查了一下通訊錄,向父親所在大學的辦公室掛了個電話,接通了答錄機。他簡單地說了說指控的事不是真的,真相會大白的,他現在沒事。 掛上電話後,他懷疑最後一句話是不是真的。他從電話機上拿下聽筒,在沙發上躺下來,感到精疲力盡。當他被拽入了夢境時,劉易斯屍體的樣子在他腦子裡飛舞。 36 深夜,賈絲汀從巴爾的摩的老朋友那裡回來,在環形公路上聽到了收音機裡關於紮克的新聞。她雙手緊緊地抓著方向盤,克制住一陣恐慌。高速公路上的車速和來往車輛似乎一下子變得讓人難以忍受,她在喬治大街的出口轉了彎。她把車開到路邊,本能地拿起電話,用顫抖的手撥紮克的號碼。忙音。有幾分鐘,她坐在那兒做深呼吸,試著使自己平靜下來。對紮克的指控完全是毫無根據的;在心理醫生那兒,紮克吐露出深深的自責,表達了對坎弗的內疚之情,他們竟然竊聽了這些,真是惡毒。她得幫他。 蒙大那州之行後,賈絲汀拜訪了聯邦調查局副局長傑克·彭斯。彭斯的秘書打發了賈絲汀幾次,但是在打了好幾通電話之後,她終於獲得了和彭斯見面的機會。彭斯很禮貌,但他對於賈絲汀為什麼會來裝出一副困惑的樣子。她叫他別說廢話,告訴他她已經聽說了調查的事。她說她想證實一下這事是否存在——為她自己,而不是作為謝爾曼的代表。他只是搖搖頭,對她不必要的擔心和浪費時間來見他表示同情。當她昂首闊步走出他的辦公室時,她已得到了想要的東西,因為彭斯的搪塞也是極易識破的。 拜訪過彭斯後,她躲在喬治敦區的房子裡,避開謝爾曼。她病了,她說。儘管她本意是想撒謊,結果卻變成了事實。當她的世界被摧毀時,賈絲汀覺得自己的身體也變弱了。感冒不知不覺地侵襲了她,使她的喉嚨燒得發疼。疼痛夾雜著疲倦。黑暗的、吞噬一切的抑鬱壓在她的心頭。她曾打電話給她母親,並聯繫上了失散已久的朋友。她得記起自己是誰。 賈絲汀又試著給紮克打了個電話,然後回到環形公路上。她往水晶城駛去。 午夜過後,紮克在斷斷續續的小睡中被對講機的嗡嗡聲驚醒。 「先生,您有個客人。」門衛說。 「我告訴過你,別再讓記者進來。」 「不是記者,是賈絲汀·阿萊奇小姐。」 紮克在驚奇中沉默了片刻。「叫她上來。」他說。 當她上來時,他們在客廳裡尷尬地看著對方。紮克很謹慎。他沒碰她。他等她解釋。 「我相信你,」她簡單地說,「我想幫你。」她朝他跨了一步。他移開了。 「為什麼?」他問。 「我和道格對質過了。我和傑克·彭斯談過。我……」 「不。我是說為什麼你想幫我?為什麼冒這個險?」 她默默地站了很久。「因為我愛你,紮克。」 她又向前跨了一步,這次他把她摟進了懷裡。他試探性地吻她,沒有把握地探尋她的眼睛深處。這是真的嗎?她把他拉得更近了,雙手緊緊地抱著他的頭,更熱烈地吻他。她溫潤的嘴唇掠過他的臉頰、耳朵和脖子。她的整個身子摩擦著他。她的手移下去,撫摸他的胸膛和臀部。 「我太想你了,」她低聲地說,「我需要你。」 他的手滑進她的襯衫,她輕輕地呻吟著。她抬起胳膊,他把她的胸罩和襯衫從頭上脫下,扔在一邊。他再也不能自己,用盡積聚已久的欲望重又將她擁進懷裡。他們倒在地毯上。 之後,他們坐在餐桌前,紮克給了賈絲汀一個密封的信封,裡面裝著從福斯滕電腦鍵盤上弄來的打印件。他沒有解釋那是什麼。他不想讓她知道。他只是叫她把它放在一個安全的地方。他要她答應別再輕舉妄動——別再去調查,別再來看他。什麼都不要幹。只是回去工作,就像什麼都沒發生一樣。這兒的危險比她想像得要大。她咽下了上百個問題,答應聽他的話。他久久地抱著她,然後堅持要她離開。 一輛暗綠色的維多利亞皇冠轎車停在紮克那幢大樓的大廳旁的街上,當車主看到賈絲汀停下黑色的梅塞德斯轎車,進入大樓時,頓時坐直了身子。一小時後,當她拿著馬尼拉紙信封出來時,他已經準備好了相機。 在大約淩晨兩點,賈絲汀離開後,紮克集中精力考慮下一步行動。他不時地摸摸胸前口袋裡的電腦磁盤。這是他唯一的機會。最後,他站起身,抓起大衣以及從劉易斯房間裡拿來的那串鑰匙。他慢慢地打開門,朝兩邊看看。沒人。他沖下樓梯,進入車庫。他從那兒穿過幾個走廊,最後出現在遠離他那幢大樓的一條街上。在阿靈頓旅館外,他用付費電話叫了輛出租車,車子將他帶到劉易斯的公寓前。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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