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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三〇


  鄭雷爽朗地道:「區區有一拙見,不知大師願不願以少林的清靜佛地淪於殺劫?」

  「善果大師」不由一愣,略一沉吟先誦了聲佛:「阿彌陀佛!我佛曾說:我不入地獄誰入地獄,又道是:殺惡徒即是善念,但能挽救蒼生,少林寺又何惜淪於浩劫!」

  鄭雷緩緩放下酒杯,侃侃言道:「依區區之見,就從少林寺的『經』『杖』著手!」

  「善果大師」懷疑地道:「如何著手呢?」

  鄭雷笑道:「盜去『經』『杖』之人曾說找不到經杖,可以掛出白旗,他們會來指點嗎?如今就將計就計,不妨在佛塔上豎起白旗……」

  他的一言未了,在座的四大監寺長老,羅漢堂的「十八羅漢」,人人都有不悅之色,無數雙目光,全看著「善果大師」。

  「善果大師」也不由沉吟道:「這……這……」

  鄭雷微微一笑道:「在下知道如此做法有損少林寺的威嚴!然而,我們是『抛磚引玉』,卻又當別論了!」

  「善果大師」拈須苦笑道:「少俠!何謂抛磚引玉之計呢?」

  鄭雷胸有成竹地接著道:「一面豎上白旗,一面晝夜埋伏,靜等來人入寺,到時合力將來人擒下,既可尋出貴寺的『經』『杖』,又可明白敵人的來路,更不難知道『死神教』的總壇所在之地,說不定就能找到神秘莫測的『花衣死神』,可以說是一舉三得,貴寺的清譽雖然一時受損,卻也可以說是功德無量了!」

  他的一席話說得頭頭是道,在座的僧道莫不暗暗佩服。

  「善果大師」一按桌面,十分堅決地道:「少俠的高見,老衲願做少林門的罪人,也誓必消浩劫於無形。」

  這位方丈掌門,立刻喚來值事僧人,當眾吩咐道:「從今天起,本寺不再封寺謝客,大開山門,並在佛塔之上,豎一面三丈白旗!」

  接著,又分派守夜的次序。

  鄭雷又道:「此次之事,關係甚大,不是少林一門的恩怨,區區主張,在座之人全都有份,武當門不能置身事外,在下的彩衣門,也不甘落後!」

  久久未曾說話的「仙鶴道長」這時才搭訕著道:「當然!當然!」

  第一天,由少林寺守夜。

  「善果大師」親自坐鎮精舍,四大監寺長老,分踞寺的四方,十八羅漢分途埋伏在屋面,如臨大敵。

  ▼第五十五章 冤家狹路 猿鶴遭殃

  一天,一夜,過去了。

  連一點風吹草動也沒有!第二天,卻是由「彩衣門」守夜。

  所謂「彩衣門」,也不過是鄭雷一人而已,但也是代表一個江湖門派。

  「善果大師」執意要增派弟子,協助他埋伏,鄭雷生性好勝,堅持不允。當夜,就由他一人守望。

  一天,一夜,又過去了,連半點動靜也沒有,哪有半點敵人影蹤?

  鄭雷暗暗焦急,因為,這個主意乃是他想出來的,萬一落空,豈不白白地使少林寺名譽受了損失?第三天,正是武當門的輪值。

  白天,「仙鶴道長」寸步不離客舍,「法字十二劍」,兩人一組,分派在少林寺的四路,另四人梭巡聯絡,互相策應。

  入夜,「仙鶴道長」隱身藏經樓,「法字十二劍」分別隱伏在少林寺出入的要道,可以說是密不透風,天羅地網一般。

  夜盡天明,相安無事。

  仙鶴道長不由松了一口氣。

  因為,一連兩天沒有變故,萬一在武當門輪值之時出了岔子,他這位掌門,還有什麼臉面,所以在這一天之中,他始終是提心吊膽,捏著一把汗。

  如今,天色大明,總算沒有丟臉,興沖沖地出了藏經樓。

  不料,「善果大師」與鄭雷已跨出方丈精舍,正向藏經樓走來。

  仙鶴道長迎上前去,喜孜孜地道:「大師!少俠!貧道幸不辱命,可是……敵人……」

  「善果大師」面色凝重,沉然不語。

  鄭雷卻微微一笑道:「道長,請看那佛塔上的白旗!」

  「仙鶴道長」頓吃一驚,一回首,向佛塔頂上的白旗望去……

  「噢!」

  他這位武當掌門,立刻老臉鐵青,雙目失神,對著那幅迎風飄動,獵獵作響的白旗,不覺目瞪口呆,半晌不言。

  原來那幅雪白的丈二大旗之上,不知何時,竟寫上了八個大字,乃是:「經杖存在蓮花池底。」

  八個擘臼大字,由於晨風將旗吹得迎風招展,清晰可見。

  一代掌門親自率領名震武林的「武當十二劍」守了一夜,有人在旗上神不知鬼不覺地從容留字,居然毫無所知。

  這個筋斗,算是栽到家了。

  「善果大師」仍然沉默不語。

  那鄭雷微笑的面孔,卻充滿了輕蔑的神色。

  仙鶴道長愕然沮喪,如同木雞。

  鄭雷卻又低沉沉地道:「天色已明,武當聞名遐邇的『十二劍』還未收樁,其中難道又有什麼蹊蹺嗎?老掌門之意如何?」

  「善果大師」也憂形於色地道:「道兄,貴手下……他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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